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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8-31 21:25 歌声涌动六十年 王蒙
[摘要] 我也看到了人们逐渐见怪不怪的通俗歌星的大行其道。我听到我的孙子在演唱粤语歌曲。我也一度热衷地看过“超女”的歌喉。我为刘若英的《后来》而感动: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在丰富的歌曲的海洋中我感到的是在在生机,处处迷雾。八十年代当中我努力学着用英语歌唱《回首往事》的插曲,影片描写五十年代的麦卡锡、塔虎脱时期美国文艺人中的左派人士的经历,由犹太歌星芭芭拉·史翠珊唱红了的这首歌曲,令人神往怀旧......
革命的胜利是从他们的唱歌儿的胜利上开始的
新中国成立以后,各种革命歌曲、其中大量由民间曲调填上了新的政治鼓动内容的歌词,像浪涛、像春花、像倾盆大雨一样地到处汹涌澎湃。
其中有一首郭兰英首唱的《妇女自由歌》,给我以深刻的印象,歌者因为演唱此歌,在苏联主导的一次世界青年联欢节上,得了铜奖。
旧社会,好比是,黑格洞洞的苦,万丈深,
井底下,压着咱们老百姓,妇女在最底层……
是山西民歌的调子,伴奏让我想起晋剧,悲伤、郁积,像控诉,像哭,闻之怆然。
——没有这样的彻骨的悲怆,就没有革命的搏击。
多少年来多少代,盼的那个铁树就把花开,
共产党,毛泽东,他领导咱全中国走向光明……
是突然释放的热情,是好不容易搬开了压在头顶上的石头,是成千上万的姐妹们由衷的笑脸,中国的女子有救了,历史从1949重新书写。
就像另一首歌里所唱的:
铁树开了花呀,开呀嘛开了花呀,
哑巴说了话呀,说呀嘛说了话呀……
谁也没有办法否认这样的事实,这样的历史,这样的民心。情是这样的情,理是这样的理,激愤、期待,也充满信任。无怪乎据说一些老解放区的歌唱家聚会的时候,在酒过三巡以后,他们宣告:革命的胜利是从他们的唱歌儿的胜利上开始的。
我想起1949年至1950年苏联协助拍摄的文献纪录影片《中国人民的胜利》与《解放了的中国》,后一部影片解说词执笔人中方是刘白羽,苏方是西蒙诺夫。
也许你可以追溯到蒋的1927年的“四一二”血洗,也许你可以追溯到秋瑾与黄花岗烈士的就义,也许你可以追溯到1840年的鸦片战争,也许你可以追溯到窦娥冤、秦香莲、杜十娘直到黛玉、晴雯、鸳鸯、金钏……也许还应该提到《兰花花》与《森吉德玛》,应该提到遍布神州的节烈牌坊与牌坊下的冤魂厉鬼。风暴与渴望孕育了几十年,几百年,上千年,点点滴滴、零零星星、血血泪泪,终于汇聚成了改变中国也改变世界的狂风暴雨。只有不可救药的白痴,才在全面小康着的中国冷言冷语:“有那个必要吗?”“代价太大了啊。”“如果没有这一切,一直搞建设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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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歌的力量民歌的歌词与真情千金难换
旧中国城市里的流行歌曲,尽管也颇有可取,如《马路天使》、《渔光曲》里的插曲,但同时也确实与旧社会一起透露出了土崩瓦解、鬼哭狼嚎、阴阳怪气的征候。例如1948年流行的《夫妻相骂》,女骂男:“没有好的吃,没有好的穿,也没有金条,也没有金刚钻”,男骂女:“这样的女人简直是原子弹”,邻居骂:“这样的家庭简直是疯人院。”
而解放区唱的是“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太阳出来了,满呀嘛满山红”,“东北风啊,刮呀,刮呀,刮晴了天啊,晴了天,庄稼人翻身啦……”
我始终认为这最后一首东北民歌,是土改歌曲,饱含着感情,也饱含着斗争的严酷。它使我一唱就想起周立波的获得斯大林奖金的作品《暴风骤雨》。当然,有的人读了周立波的小说会浑身寒战。正是暴风骤雨式的土地改革使千千万赤贫的农民走上了革命到底的不归之路。正是农民、工人、知识分子的全面革命化,成为中国革命的特点,也成为中国革命必胜的保证。
“庄稼人翻身啦”一句,离开了旋律调性,它是呼喊,是叫嚷,是霹雳电闪,它唤醒了阶级,带着拼却一身热血的决绝。
与旧的流行歌曲相比较,民歌风更刚健也更明快,更上口也更泼辣。五十年代的我们,认定是共产党带来了云南民歌《小河淌水》与蒙古长调,还有四川的《太阳出来喜洋洋》。早在新中国成立前,是地下党接收了推广了并非共产党人的教授老志诚所整理的新疆民歌《阿拉木汗》《喀什噶尔姑娘》,使之成为平津学生大联欢的主唱歌曲。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大贡献是开掘了、辑录了也充分使用了如此丰赡的民歌民谣,开掘弘扬了我们的民族民间精神资源。
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我的新疆缘分。在解放头两年的众多的欢庆解放的歌曲里,一首新疆歌儿令我如醉如痴:
哎,我们尽情跳跃在五星红旗下面,
我们快乐地迎接着美丽的春天,
太阳一出来赶走那寒冷和黑暗,
毛泽东给我们带来快乐和温暖……
你觉得这歌声不是从喉咙,而是从心底的深处、含着泪、又破涕为笑了才唱出来的。人民,只有人民,让我们永远记住人民的支持和信赖,期望和贡献。
这样的歌词与真情千金难换。
老式的唱片上,一面是此首歌,另一面是器乐合奏《十二木卡姆》的一个片段。十二木卡姆也是随着解放才兴旺发达起来的。
1951年,我从一张纸上学会了我此生的第一首维吾尔语歌曲,这张纸抄写了用汉语记录的维吾尔语发音的歌词:
巴哈米兹能巴哈班尼达赫依毛泽东(我们花园的园丁是伟大的毛泽东)
阿雅脱米兹能甲尼甲尼达赫依毛泽东(我们生活的意志是伟大的毛泽东)
无论如何,这样的歌词是太可爱了,别具一格。次年,苏联艺术家访华演出,乌兹别克加盟共和国人民演员塔玛拉·哈侬演唱了它,最后一句歌词是一串笑声:啊哈哈哈……她笑得十分出彩。与她笑得一样好的是哈萨克斯坦的哈丽玛·纳赛罗娃唱《哈萨克圆舞曲》。
事实如此,在民歌与流行歌曲较量的过程中,民歌大获全胜。在革命战争中,歌曲属于革命者,属于人民。对立面的窘态之一是无歌可唱。自古中国政治斗争中的失败者的遭遇就叫做“四面楚歌”。
我也看到了人们逐渐见怪不怪的通俗歌星的大行其道。我听到我的孙子在演唱粤语歌曲。我也一度热衷地看过“超女”的歌喉。我为刘若英的《后来》而感动: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在丰富的歌曲的海洋中我感到的是在在生机,处处迷雾。八十年代当中我努力学着用英语歌唱《回首往事》的插曲,影片描写五十年代的麦卡锡、塔虎脱时期美国文艺人中的左派人士的经历,由犹太歌星芭芭拉·史翠珊唱红了的这首歌曲,令人神往怀旧......
我们要和时间赛跑
充满苏联味儿的音乐回忆 最最喜爱的《纺织姑娘》
五十年代初期,一首名为《我们要和时间赛跑》的歌曲打动了国人。一看这个题目,就充满了苏联味儿。古老的中国虽然有“与时俱化”、“与时俱进”的说法,却没有“与时间赛跑”的豪言。它的词曲作者是瞿希贤,老革命、老作曲家,我早就学会了唱她的“红旗飘哗啦啦地响,全中国人民喜洋洋”。胡乔木同志对她一直是念念不忘,他曾经约我在一个重要的时刻一起去看望瞿老师,因瞿老师不在北京,未能实现。
与此同时,我想起了一大批苏联歌曲。苏联的经济很不成功,政治也好不到哪里去,军事好一点,文学更好一点,歌曲相当成功,体育最成功。当然,这是带有戏言成分的随意之说。
瞿希贤的歌曲使我想起苏联的曾经相当发达的群众歌曲,例如《祖国进行曲》、《莫斯科你好》,例如《五一检阅歌》,后者唱道:
柔和晨光,
在照耀着,
克里姆林古城墙……
雍容、大气、坚强、乐观,你想着的是五十路纵队阔步前进。解放初期的中国,“五一”、“十一”也有这样的群众游行。瞿的歌曲同样反映了这样的气势。目前仍然被许多歌者喜爱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却给我不同的感觉。这首歌的出现,已经是中苏关系逐渐恶化的时代了。这首歌曲也不像其他歌曲那样富有意识形态的悲壮与锐利。至少对于我个人来说,《晚上》意味着的是某种衰退与淡化。
其实我最最喜爱的《纺织姑娘》的“在那矮小屋里,灯火在闪着光”,也没有什么斗争意蕴,但那毕竟是民歌,又是五十年代初期传进来的,它给我的感觉是质朴与纯洁。而二战时的苏联歌曲,例如《灯光》例如《遥远啊遥远》,更能穿透我的心,令我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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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劫夫的歌儿最受苏联群众歌曲影响的还是李劫夫。特别是至今有人演唱的:
我们走在大路上,
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他的旋律有与《莫斯科你好》相衔接的地方。这是一个作曲家最先告诉我的。1965年我到达伊犁的巴彦岱公社,更学会了用维吾尔语唱这首歌:
达格达姆哟鲁芒哎米兹……
词与曲都很开阔雄强。一个作过这样的歌曲的人,“文革”中却卷入了他不应该卷进去的事情,他的晚年是并不愉快也不太光彩的,令人叹息。
他的“语录歌”应该说是勉为其难,自成一家,乐段仍然有它的优美与真情。虽然,看到天才的作曲家生产出来的竟然是这样的果实,令人不胜唏嘘。
他的同样一度脍炙人口的歌儿是《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这当然好。他的歌词“右派分子想反也反不了”“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相对天真了一些。世界和中国,历史与现实,都比歌曲复杂。至于当今的搞笑段子“帝国主义夹着皮包回来了”,则是另一种头脑简单与判断廉价,如果不说是弱智的话。同时,幽默奇谈的简单化,标志着的正是历史的太不简单,是救国建国的道路的艰难与复杂。多么不容易呀!
我也看到了人们逐渐见怪不怪的通俗歌星的大行其道。我听到我的孙子在演唱粤语歌曲。我也一度热衷地看过“超女”的歌喉。我为刘若英的《后来》而感动: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在丰富的歌曲的海洋中我感到的是在在生机,处处迷雾。八十年代当中我努力学着用英语歌唱《回首往事》的插曲,影片描写五十年代的麦卡锡、塔虎脱时期美国文艺人中的左派人士的经历,由犹太歌星芭芭拉·史翠珊唱红了的这首歌曲,令人神往怀旧......
歌曲与口号
特定时期的政治口号式音乐
在一个特定的时期,歌词变得完全政治口号化了,这当然很不幸。然而,歌曲总算还有一个好处,它仅仅有了标语口号式的歌词是不算完的,它还得有曲子,它的曲调仍然来自生活、来自音乐传统、来自人民、来自世界也来自作曲家的灵感。即使政治口号中包含了虚夸与过度,感情仍然有可能引发共鸣,某种情结仍然有它的纪念意义与审美意义,而音乐,一首首歌儿的曲调,是相对最纯的艺术。
“公社是棵常青藤,……社员都是向阳花”,这个歌儿民歌风味,非常阳光,非常诚挚,令人不忍忘却。我的妻子曾经抱着孩子面向阳光照过一张照片,一见这张照片,我就会唱起这首歌来。“革命人永远是年轻,它好比大松树冬夏常青”,也很地道,理想简洁明丽。“毛主席来到咱们农庄”,把人民的爱戴唱得多彩多姿。“共产党领导把山治,人民的力量大无边”,这首歌唱大跃进歌唱“盘龙山”的电影插曲,令人想起那火热的年代。我们拼了命,我们发了热,我们是多么急于打造出一个强大富裕的新中国啊——欲速则不达。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到了新世纪,我们讲科学发展观啦!多少代价,多少曲折,仅仅有热情和决心而没有科学精神科学态度是绝对不行的啊。
《大海航行靠舵手》是一首成功的歌曲,泱泱大度,恢宏壮阔,乘风破浪,勇往直前,至今它的旋律仍然令人神往。至于它被利用到“文革”当中,或者说它的歌词中包含有宣扬个人迷信的政治上不正确的成分,责任只能由历史与时代担当。我希望,总有一天,能够荡涤掉某些歌曲上附加的累赘与尘垢,使我们的六十年歌吟行进的过程连贯起来整合起来,而完全不必要搞几次避讳与中断。
正像历史不会是直线发展、金光大道一样,断裂与自我作古,也多半是孩子气的幻想。
关于样板戏
二十年无歌可唱
有二十年无歌可唱。样板戏的说法小儿科,样板戏的唱词不无庸劣,如李玉和唱完“雄心壮志冲云天”,杨子荣接着唱“气冲霄汉”,“一号”人物都是跟天干起来没完。有些戏词比较好,如“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一路上多保重,山高水险”,“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等。唱腔则很有成绩,我特别喜爱江水英、柯湘、雷刚、还有《海港》里的唱段。
京剧是我们的文化财富,文革思潮扭曲了京剧包括现代戏已有的基础,民族戏曲与音乐传统又毕竟由于它的根深叶茂、源远流长与群众的喜闻乐见,而具有一种抵抗(急功近利、假大空与瞎指挥)病毒、平衡“文革”污染的能力。文艺说到底仍然是文艺,你再将它们往路线斗争上拉,它们仍然不是诬告信,不是黑材料,不是野心家起事宣言。六十年来的文艺经受了各种局面,经过了许多试炼,它存储了历史的鲜活,它留载了多样的喜怒哀乐,我们当然正视这一切过程与经验,我们却也不因为某些过程与经验的愚蠢与荒谬的方面就抛弃一切,更不可能回到1949年以前——例如张爱玲与刘雪庵代表的大上海。
大声疾呼地催生今天的鲁迅也与催生今天的曹雪芹或者巴尔扎克一样的是十足的外行话。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若干年。
文艺的生活性、艺术性、感情性、创造性与个人的风格性是常青的,也是常变化的。我仍然喜欢唱渐行渐远的“家住安源”、“听对岸,响数枪,声震芦荡”、“ 面对着,公字闸,往事历历……”同时这丝毫也不妨碍我接受舒曼的《梦幻曲》(原名《童年》),虽然后者曾经在我们的一出极好的戏剧里遭到纯朴的却是缺乏音乐熏陶的革命人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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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看到了人们逐渐见怪不怪的通俗歌星的大行其道。我听到我的孙子在演唱粤语歌曲。我也一度热衷地看过“超女”的歌喉。我为刘若英的《后来》而感动: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在丰富的歌曲的海洋中我感到的是在在生机,处处迷雾。八十年代当中我努力学着用英语歌唱《回首往事》的插曲,影片描写五十年代的麦卡锡、塔虎脱时期美国文艺人中的左派人士的经历,由犹太歌星芭芭拉·史翠珊唱红了的这首歌曲,令人神往怀旧......
绕不开的乡恋
久违了的温柔、依恋、沉醉与喜悦
新的历史时期的歌曲并不像原来人们喜欢讲的那样大喊大叫。原来新生事物有的需要或必然大喊大叫,有的则只需要、只能够潜移默化。至今没有一首歌曲叫做“ 我们一定要改革开放”,或者“改革开放就是好”,或者“现代化进行曲”。当然,也有内容比较全面和正规的《走向新时代》,而在《祝酒歌》中有歌词:“为了实现四个现代化,甘洒热血和汗水”。
是的,进入了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我们的歌曲更丰富也宽敞,我们的节奏更从容也更正常,我们的生活更美好也更多样,我们的歌声更细腻也更微妙了。
李谷一的《乡恋》所以引起注意,在于她打破了那时邓丽君的独霸卡式录放机的局面,不是靠引进港台,而是我们自己的歌手,带来了久违了的温柔、依恋、沉醉与喜悦。已经习惯了厮杀与冲锋号的人们,对于柔情似水会一时听不惯,以至充满警惕。往后几年苏小明唱《军港之夜》大受争议,有同志提出:“水兵都睡着了,谁还来保卫祖国呢?”我乃戏言,文章作全就要唱:有的睡着了,有的值夜岗,吹响起床号,立马跑早操……
此后连续许多年常常听到对于歌星的责备与不忿。他们挣钱太多了?反正现时他们的收入是那时的几十倍,而现在责备的声浪远远比二三十年前小。甚至在第一届中国艺术节开幕式上,当听到用通俗唱法唱《十送红军》的时候,有一位同志不满地叫喊了起来。
不错,中国非常古老,同时中国非常年轻。中国有时候保守,中国又有时候求新逐异,一日千里。
歌曲创造了太阳岛
与《乡恋》差不多同时,郑绪兰的《太阳岛上》广泛流传。那种享受生活的情调那时颇为陌生,然而,生活的力量仍然是不可战胜的。直到八十年代中期,我去哈尔滨的时候所面对的太阳岛,仍然只不过是自然形成的几个松花江中的沙洲。到了新世纪,太阳岛公园,太阳岛展览馆已经仪态万方地又是神气活现地出现在松花江上,成为哈尔滨的著名景点了。是这首歌早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期为公园工程立了项,是歌曲创造了生活。
乔羽作了许多优秀的歌词,他的《思念》却别具一格,“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有点抽象,有点忧伤,有点怀念,它什么都没有说,它又是什么都说了。
应该提到的歌儿太多太多。《在希望的田野上》、《八十年代新一辈》,继承着过往的时政主题。而王立平的《红楼梦》电视剧插曲愁肠百结,情深意长。那年我到黄山,看到作为片头用的实景,一块巨石,想起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为之肠断……
歌声连结着世界
“30后”的我也为刘若英《后来》而感动
我必须承认,至少在唱歌的范畴,我已经落伍,人们在议论“80后”,“90后”,而我是“30后”。在我的孩子们成长过程中,我深深体会到,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歌,我无法让他们与我一样地为那些老歌而涕泪横流,即使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们教会。当然也有积累和传承,会有百唱不厌的歌正像有百读不厌的诗篇。1986年至1988年,我参与了组织帕瓦罗蒂与多明戈的演唱会。我完全倾倒于世界级的男高音的辉煌音质。帕瓦罗蒂告别舞台以后不久就去世了,我相信,上苍降生他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歌唱。他为唱而生,离唱而去,他属于意大利也属于中国的听众。他们的到来丰富了中国人民的歌唱生活。
首次在北京亮相后十余年,世界三大男高音再来,已经是很昂贵的商业演出了。
我也看到了人们逐渐见怪不怪的通俗歌星的大行其道。我听到我的孙子在演唱粤语歌曲。我也一度热衷地看过“超女”的歌喉。我为刘若英的《后来》而感动: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在丰富的歌曲的海洋中我感到的是在在生机,处处迷雾。八十年代当中我努力学着用英语歌唱《回首往事》的插曲,影片描写五十年代的麦卡锡、塔虎脱时期美国文艺人中的左派人士的经历,由犹太歌星芭芭拉·史翠珊唱红了的这首歌曲,令人神往怀旧。影片结尾处是女主人公仍然在忙着征集和平签名,不由想起难忘的五十年代,同时歌曲达到了高潮。而到了2008年,我以七十四岁的高龄,总算用俄语唱下了卫国战争时期的苏联歌曲《遥远啊遥远》,本来是要在2007年访俄参加中国年的书展活动时学会的,王蒙老矣,一首歌学了三个月。而早在1980年访问德国时,坐在莱茵河的游船上,萦绕在耳边的《罗瑞莱》,也是直到二十多年以后,我终于在王安忆的先生李章帮助下查出来它的歌词全文:
谁知道很古老的时候,
有雨点样多的故事……
那么多美丽的歌曲,古今中外,召之即来,唱之牵动肺腑,思之如醉如痴,六十年的歌吟,六十年的合唱,六十年的情怀,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我们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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