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音乐重现生机 年轻指挥欲谱写古典新乐章

雅尼克、丹尼尔·哈丁和杜达梅尔，三位年龄相加不过百岁的指挥家，正在一家家名团的指挥台上留下年轻的身影，陷入危机的古典音乐急需这些“新鲜活力”的刺激

吴丹

新人的纷纷上位，除了证明他们自身资历之雄厚、百年乐团之开明开放，也说明着，陷入危机的古典音乐急需这种“新鲜活力”来刺激消费。一成不变的老指挥、老观众、老乐队，演了100多遍的贝多芬？不，古典音乐再这样下去真要完蛋了。人们要来点新鲜的

“90岁”的鹿特丹爱乐乐团终于要启动他们的首次中国之旅，但带队的却不是著名的俄国指挥家捷杰耶夫。

早在这个项目启动时，捷杰耶夫还是乐团的首席指挥。短短一年间，老指挥家已卸任，顶替他出场的，将是新任音乐总监、年仅33岁的雅尼克(Yannick Nézet-Séguin)。

如今，除了雅尼克，丹尼尔·哈丁和杜达梅尔等一些名字，也被乐评界频频提到，他们被视为新鲜活力，将深刻影响21世纪的古典乐坛。他们的影响不仅仅是在世界各地的乐团，更是对新一代的观众。

英雄出少年

“2008年北京举办奥运会，这对所有中国人都意义非凡。对我而言，2008年也非常特殊。”在谈到鹿特丹爱乐选在2008年到访中国的契机时，雅尼克如是说。

实际上，雅尼克并不仅今年才收获风光——20岁成立自己的乐团(蒙特利尔拉夏贝尔乐团)，25岁出任蒙特利尔大都会乐团艺术总监和首席指挥，短短几年后，在上海乐迷心中具有“世界十大”地位的鹿特丹爱乐乐团，又把音乐总监之位拱手送到他跟前。此外，伦敦爱乐也宣布，雅尼克将成为他们2008~2009演出季的首席客座指挥。

6年前，纽约爱乐乐团曾有一个贻笑大方的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他们以“年纪太大”为由，请75岁的音乐总监库特·马舒尔退休。可到后来，接替这个位置的指挥家洛林·马泽尔，却也有72岁。随着马泽尔去年退休，多年的纷争终于结束，“以老换老”的事情大概不会再上演了。与此相对应的是，类似雅尼克这样“少年英雄执掌百年老团”的例子，如今倒比比皆是。

去年，伦敦交响乐团首次到中国演出，77岁高龄的指挥家科林·戴维斯因病无法出场，由丹尼尔·哈丁(Daniel Harding)临场接替，这位32岁的英国指挥家一出现就连接上演两场大作品：柏辽兹的《幻想交响曲》和马勒的《第五交响曲》。乐迷们都知道，戴维斯早年跟伦敦交响乐团合作录制过《幻想交响曲》，一直是唱片界之经典，年轻的指挥家却仍能从容以对，以气定神闲的气势技压全场。中国听众为之欢呼两个夜晚后，记住了这个年轻人的名字。

两位同年出生、同样接替大师之位莅临中国的指挥家，走到哪儿都顶着“年轻”的光环。但比他们的光环更夺目的，还有“80后”指挥家杜达梅尔(Gustavo Dudamel)。去年，26岁的杜达梅尔刚被任命为洛杉矶交响乐团首席指挥，外电把这称为“一步登天”的奇迹——在此之前，洛杉矶交响乐团的交椅上坐的都是祖宾·梅塔、安德列·普列文这样的大师。

最近，英国《观察者》以“百岁三人”为题，预测雅尼克、丹尼尔·哈丁和杜达梅尔将成为“21世纪最具世界影响力的指挥家”。尽管这三个年龄相加不过百岁，相貌尚有稚气未脱之嫌，然而他们却在一家家名团的指挥台上留下年轻的身影。

雅尼克认为“年轻指挥获得成功在几十年前就有先例”，他以鹿特丹爱乐乐团的历任指挥做比较：“坐在鹿特丹爱乐音乐总监椅子上的，有32岁的迪图瓦、33岁的詹姆斯·康伦、25岁的西蒙·拉特、36岁的捷杰耶夫……在传统名团风格界定日趋模糊的今天，年轻的指挥能带领乐团开拓出新的音乐之路，这是观众日益接受年轻指挥一个原因。”

古老与新鲜的交替

年轻面孔的频繁出现，无非向世人发出这样的信号：指挥界又一个换血时期已经到来。

1988年，35岁的捷杰耶夫以85%的票选担任基洛夫歌剧院首席指挥时，也很年轻。当时的基洛夫歌剧院几乎百废待兴，需要捷杰耶夫的年轻活力——今天，年轻指挥们的担子似乎更重，他们需要为低迷的古典音乐市场注入活力，而不止是一个乐团。

27岁的杜达梅尔掌管着洛杉矶爱乐乐团；33岁的丹尼尔·哈丁出任马勒青年管弦乐团音乐总监；33岁的雅尼克接手鹿特丹爱乐；34岁的俄罗斯指挥家尤洛夫斯基出任伦敦爱乐乐团首席指挥；而现年32岁的中国女指挥家张弦，则是纽约爱乐乐团的副指挥……

老一辈指挥家们渐次归隐时，一批新鲜血液正欢快地奔涌向古典乐界。无论是演出市场还是唱片工业，都欣然恭候这帮年轻面孔、甚至是“非欧洲”面孔的到来。

新人的纷纷上位，除了证明他们自身资历之雄厚、百年乐团之开明开放，也说明着，陷入危机的古典音乐急需这种“新鲜活力”来刺激消费。#p#分页标题#e#

一成不变的老指挥、老观众、老乐队，演了100多遍的贝多芬？不，古典音乐再这样下去真要完蛋了。人们要来点新鲜的。老指挥们对作品日益深邃、理性而精益求精的诠释，对听众而言，有时就意味着“缺乏冲动”。

看看杜达梅尔在德国指挥委内瑞拉西蒙·玻利瓦尔青年管弦乐团的录像吧。这个有着阳光笑容和迷人酒窝的委内瑞拉小伙子一上台，整个音乐厅就因他的笑容荡漾起一股热情的拉丁风。他的指挥激情四溢，光彩照人，带着乐队大汗淋漓地玩了两个小时，而他对于音乐的理解，也全然符合着现代人的欣赏要求。换句话说，商业市场就需要这样的人。

出众的才华加上俊朗面孔，推动着他们的票房号召力。雅尼克，有人把他称为“指挥界的汤姆·克鲁斯”；丹尼尔·哈丁，人们在赞扬他的指挥风格时，总忘不了兼顾一句“他很英俊”。在女乐迷们如痴如醉坐在台下时，不管是为了视觉还是听觉享受，总之，他们成功把这帮人引入了音乐厅。雅尼克也承认：“在当代古典音乐界，频繁的交流和演出造就了年轻的明星指挥家。”

仅仅把他们当作明星是片面的。年轻一代指挥家为乐坛带来的新气氛和改革，有时是他们的前辈所惊叹的。以杜达梅尔为例，他在家乡委内瑞拉所做的贡献让世界哗然——在这个全国有75%人民为贫穷人口、跟古典音乐几乎无关的国家，在一项“用音乐解救儿童”的计划推动下，音乐家们教孩子们免费学习。在当地125个青年管弦乐团中，获得国际声誉的只有西蒙布利瓦青年管弦乐团，调教并引领这些孩子走向世界的，就是杜达梅尔。这份堪称传奇的经历，让他迅速成为世界各大主流媒体报道的焦点。

跟前辈相比，他们的优势在于生于和平年代，科技更加发达，靠媒体传播名声的机会更多；但劣势在于，这是个下载比唱片更有市场的年代，上一辈留下的未解难题，要他们来破译。

自称10岁时就“想要做一名指挥家”的雅尼克坦言，当自己真正站在那些老乐团面前时才明白：“你需要有相当的人生阅历，才有足够的自信的同乐团一起出现在舞台上”，他认为，要做一名指挥仅有音乐天才是不够的，“跟大量的音乐会相比，更大量的工作在于懂得组织人才，处理各种人际关系。有时候这种心血比在音乐上付出的还要多。”这一点，年轻指挥家们正在慢慢体会。

鹿特丹爱乐乐团此次的行程是，6月20日、21日造访上海东方艺术中心，23日转战国家大剧院。按国家大剧院演出部的说法：“雅尼克的到来，将刷新莅临大剧院的指挥大师的年龄纪录。”鹿特丹爱乐乐团艺术总监迈克尔·法恩则透露，雅尼克将于今年8月正式接替捷杰耶夫的职位，因此，中国之行算是新任指挥与鹿特丹爱乐的一次“蜜月之旅”。

“我喜欢‘蜜月之旅’这个说法。”在接受记者电话采访时，雅尼克听上去兴致勃勃：“我们乐团里有一位大提琴手的哥哥在上海有一家酒吧，音乐会结束后，我们大家会集体去狂欢一下。上海对我而言同鹿特丹一样充满活力。”更让雅尼克期待的是，此次跟他巡演的钢琴家李云迪将带他“北京一日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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