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是乐团第一任首席

●李澄

　 　12月24日下午，乐团在音乐厅举办了一个乐团退休老乐手回团参加70周年庆典的活动，大约有三四十位老乐手参加，有些已经只能坐着轮椅到场了，从他们 的眼神里都透露着曾经辉煌，宠辱不惊，并为乐团而感到骄傲的神情。祖宾・梅塔与乐团经理都登台深情演讲，对老艺术家们当年对乐团的建设表达由衷的敬意。

　 　而随后在大家的自由聚会当中，作为旁观者能够看到更有趣的场面，一位老太太拿着一大叠相册和单张的照片给另外几位老乐手看，在其中指指点点。我探身凑过 去，她非常友善地招呼我在她身边坐下来，然后一张照片、一张照片地讲给我听，“这是我的父亲，他是乐团的第一任首席，这是乐团成立第一次演出后我的父亲与 令人敬仰的意大利指挥大师阿尔图罗・托斯卡尼尼、乐团创始人小提琴大师胡伯曼的合影……”老太太颇为骄傲，不厌其烦地为每一个人一遍又一遍地讲解那些照 片，给每一个人看他的父亲年轻时……其实，那张照片在音乐厅外面透过落地窗就能看见乐团办公室墙上挂着的巨幅照片，那是乐团也是以色列人最值得骄傲的记 忆。

这天晚上是圣诞夜，不过，在以犹太人为主的国度里，犹太人的“光明节”刚刚结束，大街上完全看不到圣诞节的节日气息。我沿着海滩向 南再次来到雅法老城，想看看那里的教堂有什么氛围。老城山上的教堂里空无一人，圣坛前摆放着电灯蜡烛，正中是体量不大但精心塑造的圣诞场景。台式录音机在 播放着童声唱诗班美妙的圣诞歌曲，偶尔会有一两个信徒作简单的祈祷，随后就匆匆离去。

循着广场边的小路，小山顶上是一处被围起来的考古 遗迹，一座重新垒砌起来的方形石门矗立在中央，石门上雕刻有很多象形文字和图案，看上去与古埃及象形文字有些相像。一块说明牌上写着这里是《旧约》中雅各 做梦遇到形象各异的天使的地方。附近的开阔地有一座新近建造雕刻精美的汉白玉方形石门，下面的基座雕刻着夸张的大脚和昂首卧伏的公羊，非常漂亮。

　 　转下山坡，在洞窟式房间的门口发现了小剧场的招牌，走进去，里面是阿拉伯式的建筑，碎石头垒砌的弧形穹顶被一排排石柱支撑着，里面有售票台和小咖啡厅。 演出剧目的招贴处处可见。一位头戴鸭舌帽穿着工装裤帅气的工人扛着梯子在布置舞台，他热情地向我介绍，这是一家很小的希伯来戏剧场，他们每天都会有戏剧演 出，下一场大约在两个小时之后。我端详他的面庞，清晰硬朗的线条、锐利的目光有着艺术家的气质，“我给你拍两张片子吧，你的形象很棒！而且现在你脸上的灯 光很有造型。”“我知道！”他自信地回答我，然后摆出各种姿态任我拍照。看了相机回放他很满意，立刻提笔留下了邮箱地址，“把照片发给我！”

　 　太阳已经在海面上泛出变幻莫测绚烂的红色，我坐在一家餐馆的露台上，叫了一份美味的海鲜汤，欣赏着落日美景。左手桌子来了三位身穿黑色长袍的年轻修女， 也点了三份海鲜汤，我和她们搭讪起来。原来她们是耶路撒冷俄罗斯东正教堂的修女，两位是德国人，那位俄罗斯人是真正的美女，说话时还有些羞涩，她脸上的线 条和神情就像是波蒂切利和达・芬奇人物画风合二为一。唉！在以色列的圣诞节感受，真的是很奇妙！

（以色列之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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