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伐利亚歌剧院的双重大庆

巴伐利亚国立歌剧院

陈唯正

2013年11月21日，德国慕尼黑的巴伐利亚歌剧院(Bayerische Staatsoper)迎来了双重大庆——歌剧院的演出场所国家剧院(Nationaltheater)二战中被毁后重生半个世纪的生日;新任艺术指导彼特年科(Kiril Petrenko)正式登基。歌剧院为此举行了非常隆重的庆典。

多灾多难，战后重生

1943年10月3日深夜，国家剧院被盟军的炸弹击中，昔日峥嵘轩峻、奢华瑰丽的艺术圣殿在瞬间转化为废墟瓦砾、断壁残垣。两年后慕尼黑的作曲家理查·施特劳斯面对自己家乡和心爱的歌剧院万劫不复的场面，肝肠寸断、揪心挖肺，创作了著名的"变形曲"。

殊不知，这座剧场的这次劫难并非首次。1817年剧场尚未竣工，当时部分建筑便被一场大火破坏。按理说在建过程中遭遇火灾，已经是不祥之兆，不料灾难还没有结束。1823年1月14日的一场演出过程中，舞台装饰不慎着火，而新型的喷水系统却被冻得严严实实。人们在束手无策之际，眼睁睁望着星星之火迅速转换为一片火海，吞噬了整个剧场。

不久慕尼黑当局决定拨款重建，但由于造价过高，额外征税又不解燃眉之急。于是乎当局突发奇招，建议人们在慕尼黑消费的每一杯啤酒多收一分尼，被称为“啤酒分尼”。在这个世界啤酒之都的这笔“啤酒分尼”，竟然为歌剧院重建轻而易举地填补了财政大窟窿。

国家剧院在二战被炸毁之后，巴伐利亚歌剧院的演出被转移到摄政王剧场进行。这是1901年慕尼黑为举办夏季歌剧节而仿造拜罗伊特艺术节剧院建造的剧场，由于座位不满1000，不能满足观众要求。于是慕尼黑歌剧院的建设再一次提到议事日程。上世纪60年代的德国，百废俱兴，人们对于重新建设往往面临两种选择：或重建，或还原。柏林的德意志歌剧院、科隆歌剧院、法兰克福歌剧院、柏林爱乐大厅都选择了重建，也就是重新选址、重新设计，按照现代化理念建造。相对保守的南德文化中心慕尼黑最终选择了造价更高的还原。重建工作从1958年到1963年，共花费6200万马克，其中一部分是慕尼黑市民的捐款。1963 年11月21日，在当班音乐总监Josef Keilberth的指挥下，以慕尼黑作曲家理查·施特劳斯的歌剧《无影女》拉开了国家剧院的大幕。从此历史悠久的巴伐利亚歌剧院跨入了一个崭新的和平时期。

战后国家剧院经过多次整修和现代化升级，已经拥有仅次于巴黎巴士底歌剧院、华沙国家剧院的世界第三大舞台。巴伐利亚歌剧院不仅在财力上是德国歌剧院之冠，年度演出场次、演出戏码数量在国际上仅次于维也纳国家歌剧院，超过纽约大都会歌剧院、米兰斯卡拉歌剧院、伦敦皇家歌剧院、巴黎歌剧院。

1972年出身于西伯利亚音乐世家的俄罗斯指挥家彼特年科(Kiril Petrenko)，11岁便登台与当地交响乐团同演钢琴协奏曲，18岁移居奥地利专攻钢琴，毕业后又在维也纳音乐大学学指挥。 1997年他担任了维也纳大众歌剧院指挥。1999年出任德国曼宁根歌剧院音乐指导，其间非常出色地连续四晚指挥了瓦格纳的四联剧《尼伯龙根的指环》，赢得举世瞩目，那时还不到30岁。从此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纽约大都会歌剧院、慕尼黑巴伐利亚、巴黎、德累斯顿、巴塞罗那、法兰克福等歌剧院以及柏林爱乐、巴伐利亚广播交响、巴伐利亚国立、克利夫兰、维也纳交响、科隆的西德广播交响和汉堡的北德广播交响等乐团的合同接踵而至。2002年至2007年他出任柏林喜歌剧院的音乐总监，硕果累累，不仅积累了丰富的曲目还练就了一身歌剧创作的手艺。

更不容易的是，去年拜罗伊特瓦格纳艺术节为瓦格纳诞辰200周年推出新制作《尼伯龙根的指环》，艺术节领导将这个世界瞩目的重要演出的指挥重担交给了年轻的彼特年科。他不负众望，以清新流畅的解读，浓似飞云淡似烟的指挥风范，震惊四座，也奠定了当今名列前茅的欧洲指挥地位。无论是法兰克福的《Palestrina》(帕莱斯特里那)还是慕尼黑的"Jenufa"(耶努法)，他的指挥才华其实早已为德奥爱乐界所津津乐道。加上他不达完美不罢休的精益求精创作精神，宁缺毋滥、不愿出头露面的处世态度不得不令人想到慕尼黑已故传奇指挥家卡洛斯·克莱伯。

自2008年奥地利人巴赫勒(Nikolaus Bachler)担任慕尼黑巴伐利亚歌剧院总经理后，便开始物色音乐指挥，并早把目标锁定在基础扎实、聪颖拔萃、才智出众的彼特年科。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欲将他看不顺眼的当家指挥日本人Nagano取而代之。经过几个回合，Nagano眼见延续合同无望，便早早偃旗息鼓，宣布下个演出季不再留任，也算是保全了面子。巴赫勒一鼓作气，签下了这位才华横溢的后起之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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