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演奏大师到教学大师 — 盖瑞·格拉夫曼钢琴生涯小记

朱贤杰 编译

　 　很少国际著名的钢琴家能够在其一只手的健康发生问题之后，将他的事业转化为像盖瑞·格拉夫曼那样的成功。然而，格拉夫曼在国际著名的钢琴家之中绝非等闲 之辈。1949年，当时21 岁的他在赢得列文垂音乐比赛大奖之后的几十年中，不间断地巡回演出，与伯恩斯坦、奥曼迪以及祖宾·梅塔那样的指挥家合作，录 制了超过30 张的唱片。

1979 年，当他发现自己的右手变得软弱无力，并且明显影 响到他的演奏时，他不得不放弃用双手演奏钢琴的事业。但他毕竟仍是一个钢琴家。他开始演奏单为左手而写的钢琴曲，并且成为挖掘左手新曲目的倡导者。他也将 注意力转向教学，加入了费城寇梯斯音乐学院教师行列，并自1986年起担任院长。前年10月他在北京第12 届国际音乐节中，以备受期待的独奏会庆祝了他 80岁的生日。

1928年他生于纽约的一个俄罗斯移民家庭。他父亲是海菲兹的学生，希 望儿子继承他的小提琴事业。但格拉夫曼却对钢琴更感兴趣。在他20多岁时，曾接受了霍罗维茨好几年密集的指导。并且在夏季的马尔波罗音乐节中，得到鲁道 夫·塞尔金的完全不同的教学风格的指点。对霍罗维茨来说，钢琴就如人声，你必须考虑各种不同声音的人会怎样去唱这同一句旋律； 而对于塞尔金，钢琴则代表 了不同的乐器，比如是大管，而不是大提琴。这些都对他一生的演奏产生很大影响。

因此，集中在格拉夫曼个人的教学方法是依据每个学生的需求而作出调整，而不是企图将自己的演奏风格投射到学生上。在寇梯斯学习的许多学生来自中国，其中有郎朗、王羽佳，还有张昊辰，后者去年获得克莱本比赛的并列金奖。

　 　张昊辰在谈到他的恩师时说：“他引领你去获得一种音乐上的自由感觉，他帮助发展每个学生独一无二的个性。一旦他抓住了这种个性，他就专注于此，让你成 长。”格拉夫曼要学生自己挑选曲目，给他们建议而不是指令。“这就是为什么他所有的学生都如此具有特色。”张继续说道，“在当今的教师之中这确实是少见 的。”

对于他的学生来说，驱使格拉夫曼远离音乐会舞台而进入学院琴房，只是个偶然事 件。但这对他本人来说，则是个避难所。同样的症状也困扰着钢琴家莱昂·弗莱须，而且两人的生涯有许多显著的共同点：他们皆生于1928年，皆为神童，皆师 从于钢琴界的巨擘（弗莱须的老师是施纳贝尔）。他俩在职业生涯的开头都是前程似锦，成为当时炙手可热的钢琴家并录制了许多值得纪念的唱片。

他俩的应变之举是将精力转向演奏左手钢琴作品和教学。他俩都成了左手作品的有力倡导者，而且激励了美国作曲家专为他们写左手钢琴作品。

也是在同一个时期，格拉夫曼开始热衷于亚洲文化并注意到中国的年轻音乐家。

他说：“当我7岁那年在寇梯斯的时候，几乎所有学习音乐的学生都是来自于东欧的犹太人， 因为他们的父母想让他们过上较好的生活。而现在，这些来自东欧的犹太家庭后裔则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律师、医生，还有股票经纪人。

他回顾道，继犹太人之后，是“二战”以后的日本人和之后的韩国人，而现在是中国大陆。他说，那里学习音乐的学生的数目是“天文数字”。他听到在四川成都有一种关于小孩的说法：你如何辨认一个钢琴学生？只要看他有没有背小提琴琴盒。

他说今天的亚洲父母，就是昔日的“犹太母亲”。这是相同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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