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交响乐团频频牵手名家名团“借力攀高”

库尔特·马舒尔执棒指挥了上海交响乐团2011新年音乐会，刚刚把他送走，上交团长陈光宪便忙着要跟纽约爱乐乐团签约：双方将联手委约曾为影片《红色小提 琴》作曲的美国人科里利亚诺写一部次女高音与乐队合作的作品，纽约爱乐乐团准备今年9月上演，上交紧随其后。今后，别的乐团演奏这部作品，总谱都会打上 “纽约爱乐乐团与上海交响乐团共同委约”字样。
   
    这样别具新意地向全球同行展示和推介自己，在上海交响乐团131年历史上，还是头一回。3年前，上交成立了国内首个交响乐团理事会，开始更积极地借鉴国际 知名乐团的运营管理模式，创新办团机制，朝着既定目标扎实迈进：3到5年内，成为国内顶尖、亚洲一流，在国际上有一定影响力的交响乐团，“早日跻身世界优 秀之列”。
   
    就请“名家中的名家”
   
    “跻身世界优秀”，要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也要善于展示自己的实力；而与国际乐坛名家、名团合作，在这两方面都能“借力”。上交成立理事会后的第一个乐 季，37位国际知名指挥家、独奏家应邀合作；2010－2011新乐季，乐团又与全球16位指挥家、24位独奏家和独唱家携手，马舒尔、阿什肯纳奇、马友 友、列宾、文格洛夫、格拉夫曼等名家均在其中。
   
    当今国际乐坛众多名家，谁最难请？上交副团长周平脱口而出：当然是里卡多·穆蒂。当过12年费城管弦乐团音乐总监，又当过19年斯卡拉歌剧院音乐总监，穆蒂指挥过欧美绝大多数知名乐团。不过，在他的合作者名单上，从未有过亚洲乐团。
   
    当上交的经纪公司——哥伦比亚演艺经纪公司找到穆蒂，请他指挥上海交响乐团的新年音乐会，穆蒂始终昂着头：他几乎从没想过指挥亚洲的乐团。演砸了，砸的是自己的声誉。
   
    他的经纪人提出了许多苛刻条件，都被上交一一化解。酬劳提前付一半？没问题；带全家一起来上海过年？也没问题。但最后一个条件，让陈光宪犯了难。穆蒂提 出，他来上海后，倘若乐团无法达到要求，或者剧场音响效果不佳，甚或天气不好，他都可以拒绝演出，并且不退回已付的酬金。2009年11月，加拿大天寒地 冻，陈光宪与穆蒂的经纪人谈判无果，双方大声争执起来。对方不让步。
   
    哥伦比亚公司出面做“和事佬”：他们愿意出钱买保险，一旦穆蒂拒演，由保险公司向上交赔付前期支付的酬金。
   
    2009年年底，穆蒂来了。在传说中，这简直是一个“指挥台上的暴君”，表情冷峻，脾气暴烈。然而，在湖南路105号，当穆蒂与上交的第一场排练结束，他 素来冷冰冰的脸挂上了笑容。12月31日，当穆蒂在掌声中走出剧场，走进上海大剧院大堂，不厌其烦地为观众们在节目单上签名后，他感叹：“西方古典音乐的 听众，大多白发苍苍；而上海的听众，年轻而充满朝气。古典音乐今后的希望，看来在上海。”
   
    此后一年间，穆蒂一直在为上海和上海交响乐团做义务宣传员。几个月前，他还主动发来邮件：什么时候，我再来指挥上交。不仅如此，他主动邀请上交2013年去意大利演出，参加由他执掌的艺术节。

努力攀高才能“高攀”
   
    穆蒂来过，上交再发邀约，别的名家大多不再犹豫。邀请马舒尔来指挥2011新年音乐会，似乎简单多了。
   
    2011新年音乐会就一个曲目：贝多芬“欢乐颂”。与马舒尔签好合同后，上交马不停蹄寻找4位与乐团合作的歌唱家。然而，一向随和的马舒尔一看上交提出的人选，发了犟：“我不要。只能在我开的名单里挑人。”
   
    周平犯了难。此时已是2010年下半年，有名的歌唱家大多早已排定演出日程。指挥家那头没商量，上交只得与哥伦比亚公司一起努力照着马舒尔的名单找人。4 人中，男高音最难寻觅，最后只剩下约翰·达扎克。他倒是没在年末排演出，正筹划与妻儿度新年。得知上海邀约，他答应了，但要求与妻儿一起来。周平爽快应 承。见上交签下4位他中意的歌唱家，83岁的马舒尔点头了。周平大舒一口气：“这次合作，我又上了一堂课！”名家之所以是名家，就因为水平高、眼光高、要 求高；我们的“借力”是“高攀”，自己更要努力攀高。如果对方不较真，反倒要小心了，这样的合作借到了“名”却很可能借不到“力”。
   
    纽约中央公园的夏季音乐会，是纽约爱乐乐团的一块“自留地”，45年来从未与其他乐团分享机会。去年，在哥伦比亚公司副总裁撮合下，纽约爱乐终于答应破例 与上交合作一场。上交急切地想“推销”中国曲目，比如极富中国特色的笛子演奏。但纽约爱乐不同意，这与美国的《西区故事》同台演出实在不搭调。陈光宪退了 一步，请郎朗来弹奏《蓝色狂想曲》。对方果然欣然接受。在上交策划下，郎朗在《蓝》曲之后，“安可”了一曲《彩云追月》——既尊重了对方的想法，又给美国 人做了一次“中国音乐启蒙”。
   
    “早日跻身世界优秀之列”，不仅是为了向世界证明中国人也能出色地演奏西乐，也是为了创造机会向世界推介中国文化。这是另一种“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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