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Overview
2008-06-26 00:29 浙江在线 蔡宸亦
文/蔡宸亦
陶康雷
身高1. 55米的陶康雷看上去虎头虎脑,嘴唇上刚冒出些细软胡须。他弹钢琴时喜欢摇头晃脑,行谢幕礼时则神情腼腆、身体左右摇摆不定,咧嘴一笑,满嘴牙箍泛出“银光”。虽然只有13岁,但陶康雷习琴已十余年了。6月上旬的美国茱莉亚音乐学院汇报演出上,他与学院的乐团合作了普罗科菲耶夫的《C大调第三钢琴协奏曲》。
陶康雷的父母都是上海人。出生于芝加哥的他,18个月时就会在钢琴上弹奏儿歌,父母发现了他的天赋,急忙请教老师。由于当时手掌还太小,陶康雷先学小提琴,3岁半才开始学钢琴,4岁起举办钢琴独奏会,并常加演小提琴独奏曲。7岁时,他谱写了钢琴曲《侧影和倒影》,一举成为BMI音乐奖最年轻的获奖者。8岁时,他在WALGREENS美国小提琴协奏曲比赛中获奖。9岁时,陶康雷连续第4次获得ASCAP MORTON GOULD年轻作曲家奖,作品《两个钢琴奏鸣曲》在2004年颁奖大会上演奏。他创作的首部钢琴协奏曲,已于2007年10月在美首演。
尽管爱看电影,喜欢《朱诺》中女主角的扮演者阿利恩·佩奇(Allen Page),但从今年2月起,陶康雷就再也没进过电影院。在去年5月签约著名的IMG演出经纪公司后,他的演出合约排得满满的,根本无瑕顾及音乐之外的其它兴趣爱好。相比同龄人,这位“音乐神童”的童年生活显然远离“自由自在”。
然而,与传说中天天闷在家里,疑似“自闭”的天才儿童相反,陶康雷绝不孤僻。在接受采访时,他滔滔不绝,印证了母亲口中“很爱说话,和谁都能交上朋友,并且老中青通吃”的描述。陶康雷表示,自己讨厌别人称他为“天才”,因为这个标签会阻止别人从音乐上来判断他的真实水准。为了推翻常人眼中“天才一定是缺乏社会性的怪人”的偏见,陶康雷说自己尤为重视学科学习:“虽然很困难,但我坚持每天7点半起床,没人要求我这样,但我觉得起晚了会有罪恶感,白白错过了清晨。”虽然长着一张小孩脸,说话也显得稚嫩,但陶康雷十分自律,“其实,我花在学科学习上的时间占很大的比例,每天有4、5个小时,练钢琴也才花上4个小时,有空再拉拉小提琴,每天都排得很紧凑,但我觉得很舒服,很享受”。
此外,他常到学校演出,与自己的同龄人沟通,推广古典音乐。他表示,在中国演出普罗科菲耶夫,也是出于这份责任心:“就俄罗斯作曲家而言,拉赫马尼诺夫、肖斯塔科维奇可能已经被中国观众所熟知,所以,我想让大家听同样伟大的普罗科菲耶夫。”此次来沪演出,让早已听说却从未亲眼目睹其才华的家中大小亲戚如愿以偿,陶康雷也感到非常兴奋:“演出后,我将同谭盾一起吃饭,另外,同茱莉亚音乐学院的学长学姐们一起旅游,也让我感到很兴奋。”陶康雷的中文词汇量很有限,仅仅能听懂部分,反而是同美国的同龄人在一起,让他更有归属感。
9岁那年,陶康雷进入茱莉亚音乐学院预科学习,并举家从芝加哥移居纽约。茱莉亚音乐学院预科招收5-17岁的孩子,在那里,他交到了不少同年龄的朋友,他说:“我的同学都很优秀,我们常常一同出访演出,另外,茱莉亚的教学完全改变了我的音乐道路,老师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没人会把你当一个9岁的孩子’。”
弹着弹着,陶康雷发现自己与生俱来地热爱现代音乐,“我是慢慢地摸索着找到音乐上的最爱的,而不是来自老师的硬性要求。我喜欢伯恩斯坦、科普兰、约翰·亚当斯等美国现代作曲家的作品”。另外,陶康雷视演奏活着的作曲家的作品为己任,“我相信,这种音乐的传承是每一代演奏家的责任,我常常在音乐会上演奏现代曲目”。如果遇到曲目理解上的困难,陶康雷更愿意自己解决,因为早晚只能靠自己。
#p#分页标题#e#7岁时,陶康雷开始在小提琴上随意地拉出一些曲调,但却不知如何记下来,芝加哥艺术学院的马修·哈戈(Matthew Hagle)成为了他的启蒙老师。如今,陶康雷在纽约师从克里斯托弗·提奥法尼迪斯(Christopher Theofanidis)学习作曲。陶康雷说,作曲似乎更多是凭感觉,有时候很吃力,但结果写下来的往往比预期要好。老师们也很鼓励他,教学更像是在互相探讨。他规定自己每天作曲两个小时,不一定要写,但一定要在书房里进行研究。
尽管母亲曾透露他热爱阅读,但谈及最近看过的书,陶康雷只能很努力地回忆起一本“关于一条狗”的小说,故事似乎很有后现代色彩。不过也许是遗传了父母的理性思维,相比美国儿童热衷的科幻小说、漫画,陶康雷称自己更喜欢非虚构类作品,比如历史人物传记或自然科学。
出人意料的是,陶康雷的父母都不是搞音乐的,甚至极少接触古典音乐。他的母亲丁敏芳在哥伦比亚大学环境学系教书,据她回忆,怀上陶康雷时,她刚去哥大,正是最紧张的时候,根本没空进行什么胎教。当陶康雷的老师告诉他们这个孩子是“音乐天才”时,他们都惊呆了,“‘天才’竟出在我们家”。然而培养“天才”却不是那么容易的,陶康雷到世界各地演出,父母必有一人得跟着,因为根据美国法律,未满18岁的未成年人出国需要父母陪同。丁敏芳说:“虽然现在经济上已经有回报了,但是培养一名‘天才’,必须付出无与伦比的心血,就怕耽误了他。”
作为具备“特殊技能”的天才儿童,陶康雷的童年生活无疑与众不同。除了周六去茱莉亚音乐学院预科学习音乐理论,并跟随学院大学部钢琴系主任尤希维德·卡普林斯基(Yoheved Kaplinsky)女士学习钢琴外,大多数时间,他必须独自呆在家里自学,靠上网进行远程教学,并定期在线考试。记者问陶康雷母亲他的日常安排,回答却是“不知其详”,“陶康雷5岁就开始接受这类非常规教育,但从小就很会安排时间,平时他在家干嘛,练什么曲子,是拉小提琴、弹钢琴还是作曲,我们也不太过问”。与大多数野心勃勃的中国家长不同,陶康雷的父母似乎更倾向于“放任自由”。和茱莉亚音乐学院主席约瑟夫·波利希(Joseph W. Polisi)一样,丁敏芳也表示:“最重要是他能在音乐中得到快乐,我们不会逼他,现在唯一的担心是怕演出压力太大,让他有精神负担。”
不过,陶康雷自己似乎安排得井井有条,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紧张。演出完在沪逗留的几天里,他没有急着去爷爷奶奶家拜访,相反却是早早起床,带着琴谱到大剧院的休息室练琴,一天也不愿落下。被问及为何不给自己放个假,陶康雷笑着说:“其实今天已经比平时起得晚了,已经很幸福了。”很难想象这一切都是别人强加给他的负担,因为陶康雷显得很陶醉。结束采访后,他甚至按照记者名片上的联系方式发了一封邮件,表示很高兴能彼此交谈。这份成熟,也不是一个普通的13岁孩子所能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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