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白蛇传》如何打动普利策音乐奖评委

不久前，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公布了第95届普利策奖获奖名单，由北京国际音乐节和波士顿歌剧院共同委约制作、美国华裔作曲家周龙创作的歌剧《白蛇传》获 得普利策音乐奖。这部根据中国民间传说改编的歌剧，使得周龙成为普利策奖历史上首位获得音乐奖的华人，同时，这也是国内音乐机构委约作品和原创歌剧的历史 性突破。

    【洋为中用，评委被感动】

    《白蛇传》是周龙的第一部歌剧作品，他结合欧洲歌剧和中国戏曲之长，赋予这部 剧一气呵成的旋律，并注入京剧中特有的唱腔，诸如坠腔、顿腔和颤腔。有乐评人评价周龙的创作是巧妙地将中西方文化融合在一起。去年2月，歌剧《白蛇传》在 波士顿首演后受到好评，美国权威的《歌剧新闻》杂志评价：“这部作品有血有肉，充满诗意，成功的因素很多，很大一部分来自瑟瑞斯（《白蛇传》的脚本作者） 的优雅、直白与朴素相结合的剧本，另一大部分则来自于周龙的音乐。”

    “获得普利策奖对美国作曲家都是很难的，何况还是中国题材。”周 龙在获奖后表示，“这个奖项近几年曾经颁发给美国黑人爵士乐音乐家，这在当时还引起了巨大的争议，但也由此开启了一个更加开放的普利策时代。”对于能够获 奖的原因，周龙认为，他的作品不很先锋，也不落俗套，给了评委非常新鲜的感觉。另外，多元文化的结合也是重要因素。

    “在当今时代，作 曲家无力操作一部歌剧，因此委约创作和制作推出就显得尤为重要。北京国际音乐节对我的第一部歌剧有如此信心是至关重要的。”周龙表示，《白蛇传》能够获 奖，北京国际音乐节这一平台功不可没。歌剧《白蛇传》的创作完成离不开几个方面的努力：一方面，周龙很早就想写歌剧，而且是用中国元素来做；一方面，酷爱 古典音乐的瑟瑞斯为给丈夫庆生，想写一段十几分钟的咏叹调交给作曲家谱曲，与周龙接触后，她又把咏叹调扩展为一部大型歌剧；而身为北京国际音乐节创始人的 余隆一直致力于将音乐节打造成一个让世界了解中国文化的平台，因此不遗余力地进行委约。

    对于歌剧《白蛇传》此次获奖，北京国际音乐节 节目总监涂松认为，这部歌剧讲述的是中国故事，反映的是中国文化，用的却是西方的艺术形式，制作团队也很国际，将中西方文化融合在一起。“我从美国的网站 上看到，美国主流媒体认为《白蛇传》获奖是因为这部歌剧将中西方文化和理念很好地结合起来，评委的评语是‘被这部歌剧所感动’。”

    【褒贬不一，不被理解很正常】

    然而，正是这样一部在美国摘得重要奖项并受到好评的歌剧在去年10月亮相北京国际音乐节时，却让国内部分观众颇有微词。当时，记者曾随机采访了几位观 众，有人表示这部歌剧版的《白蛇传》几乎让人无法理解；也有人认为改编后的人物过于夸张，几乎没有了中国传统文化的色彩。

    对此，周龙 说：“《白蛇传》在中国有太多的艺术形式，京剧、地方戏曲……而我的这部歌剧是全英文的，运用的是西方创作歌剧的模式，因此国内普通观众不理解这种西洋歌 剧形式的解读是很正常的。其实在美国，一些喜欢老式歌剧，喜欢莫扎特、普契尼歌剧的观众对这部剧也未见得很理解。”

    “单从歌剧来看， 意大利歌剧、法国歌剧、德国歌剧、俄罗斯歌剧……这些都不是相同的，每个人也都会有自己的艺术偏好，有人喜欢《白蛇传》，也就有人不喜欢，这是很正常 的。”针对国内观众对歌剧《白蛇传》的一些微词，涂松表示。“但是如果说，这种现代歌剧的唱腔，或者舞台表现，或者剧本改编让人无法接受的话，只能说明国 内观众对于歌剧的本身认识还浮于表面。许多人听了《茶花女》，听了《蝴蝶夫人》，便认为歌剧就应该是那样的，但是我们不能只听《茶花女》、《蝴蝶夫人》， 我们需要不断有一些新的创意出来。《白蛇传》这部歌剧其实是用外国人所能够理解的方式来讲中国的故事、传播中国的文化，让中西方的文化能够站在同一个平台 上，这也是《白蛇传》这次获奖的意义所在。至于国内观众的接受度，是需要慢慢去培养的。”

    【不求功利，一直在“冒险”】

    据了解，《白蛇传》从2007年就已经开始筹备，至去年首演花了整整3年的时间。此次获奖，对北京国际音乐节的组织者来说也是一个惊喜，因为他们从未想 过它会获奖，只想怎样才能把它做得更好，完整地呈现在观众眼前。“对于我们来说，有一个基本原则始终不变，那就是做音乐节千万不能功利化。”涂松告诉记 者。

    其实，北京国际音乐节一直在“冒险”。举办第五届之时，曾引进一部非常现代派的歌剧《璐璐》，据了解，当时演出到半场，几乎一半 的人走掉了。但余隆仍坚持把它引进来，因为这是一部由古典歌剧到现代歌剧转折的代表性作品，如果没有人去做这件事，国内观众就更加无法了解这种新的歌剧形 式了。2005年，第八届北京国际音乐节引进了歌剧巨著《尼伯龙根指环》时，很多人也是抱着怀疑的态度，认为这部过于高雅的鸿篇巨著很难引起观众共鸣。然 而《指环》从第二场开始就出现了一票难求的火爆场面，之后几天场场爆满。“如果不去尝试，又怎么知道结果如何呢？要知道，早在余隆向周龙委约创作时，周龙 还从没写过歌剧，但余隆敏锐地意识到这个创意是有价值的，并且抓住了。”涂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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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利策奖1917 年根据美国报业巨头约瑟夫·普利策（Joseph·Pulitzer）的遗愿设立，20世纪七八十年代发展成为美国新闻界的一项最高荣誉，现在，不断完善 的评选制度已使普利策奖成为全球性的奖项。普利策奖包括新闻奖和文学艺术奖两大类，其中新闻奖主要有公共服务奖、报道奖、社论奖、漫画奖、批评评论奖、通 讯奖、特写奖、新闻摄影奖等；文学艺术奖有小说奖、戏剧奖、诗歌奖、美国历史作品奖、自传或传记奖和非小说作品奖及音乐作曲奖等。另外，还包括两项特别 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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