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音乐学院的魔鬼式全能训练

　　齐格然认为，在钢琴艺术上，俄罗斯人展示了他们的内心。10月，第五届上海音乐学院国际钢琴大师班如约邀来8位国际钢琴家聚首。这其中，齐格然以莫斯科柴科夫斯基音乐学院院长和钢琴家的双重身份引来额外关注。  

莫斯科柴科夫斯基音乐学院曾获得“世界十大音乐学院”排名第一的荣誉，身为院长，齐格然首次到访中国，人们自然会认为，这位小个子掌握了许多“秘密”——学生们希望从他那儿探听如何考进名校，俄罗斯钢琴学派的声音要如何训练；教授们则想知道，在培育音乐人才上，他们有什么传统和绝招。“其实，我们学院并不是俄罗斯最古老的音乐学院。在它之前，还有一个圣彼得堡音乐学院。”满头银发、神态平静的齐格然很谦逊。

回忆莫斯科柴科夫斯基音乐学院创建历史时，齐格然反反复复提到的，只有一个名字——尼古拉·鲁宾斯坦（Nikolai Rubinstein，1835~1881）。

齐格然说，尼古拉是早年推广柴可夫斯基作品的重要人物之一，当年，柴可夫斯基的大部分作品都交给尼古拉，而不相信其他任何人。作曲家曾对尼古拉说：“如果俄罗斯没有你，我的作品注定要受到曲解。”因两人情谊甚笃，莫斯科音乐学院也更名为“莫斯科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

魔鬼式全能训练

140多年前，世界就已经为莫斯科音乐学院的成就而惊讶。该校第一届毕业生中，就有19岁的拉赫玛尼诺夫，5年间，该校便在世界声名鹊起。德国一位钢琴家甚至喟叹：“在极短的时间内，莫斯科音乐学院竟然就成为了世界上最好的音乐学院！”

秘密是从尼古拉开始的。“尼古拉自己是全能型音乐家，他对学生的要求也是如此——你不但要学好自己的专业，还要对音乐的其他领域，包括音乐史、乐理方面都要深入钻研，样样精通。”齐格然说，“全面”、“精准”是尼古拉留给音乐学院的教学财富，直到今天，他们仍以此为教学准则。

即便你考进这所音乐名校，也并非意味着万事俱备。“我们对学生的每一次考核都很严格，并不是说你是什么专业就考什么科目，通常要涉及到其他领域，要通过考试并不容易。”齐格然以歌剧系的学生为例，这些天生拥有一副好嗓子的孩子们进入音乐学院大门才发现，自己其实欠缺的很多，“他们需要继续学习表演、练舞、背台词，每年必须排演学院规定的12个剧目。我们就像训练一个职业全能演员一样训练歌剧系学生。”这种近乎严酷的训练，使得每一个走出学院的学生，都比其他音乐学院的学子更加扎实、全面而成熟。

发自内心的声音

作为俄罗斯钢琴学派的继承者之一，齐格然认为，这一学派的特点就是拥有“发自内心的、好听的声音”。

何谓“发自内心的声音”？担任过许多大型钢琴比赛评委的齐格然说，就像是在一场钢琴比赛中，很多人演奏的音量都特别响，突然出现一位能够平静地、缓和地表达内心力量的选手，“那种感觉，就像忽然把评委们从一楼带到了十楼。”

对中国钢琴界而言，俄罗斯钢琴学派的影响力可谓巨大。那种触键很深、感情浓烈、强调味道的演奏方式，影响了一代中国钢琴演奏家。很多人好奇，为什么俄罗斯钢琴家演奏的声音那么动听，技术那么好。

齐格然认为，在钢琴艺术上，俄罗斯人展示了他们的内心。“钢琴绝不仅仅是手指在跑动的技术性问题，技术必须与音乐相结合。要敞开心灵，把内心的力量、情感以及自身对乐曲的理解用好听的声音表达出来，这是一种艺术性的表现。”他认为，无论是歌唱、跳舞还是其他艺术形式，“内心”都是最重要的。齐格然为学生们上课时，强调的不光是技术，更多是音乐，“如何用音乐把你的内心、你的技术展现出来，这是更重要的。”吴丹 胡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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