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达梅尔跳槽 古典经纪界洗牌

指挥界人尽皆知的秘密最近终于昭告天下：古斯塔沃-杜达梅尔甩掉了经纪公司

杜达梅尔是古典音乐指挥界的奇迹，这一行原本80 岁刚成熟，60 岁尚嫌嫩，更别说20 出头的小伙子了。从委内瑞拉平地崛起的杜达梅尔26 岁便入主美国的洛杉矶爱乐乐团，为指挥行业重新树立了评价标准。年轻指挥成为了一股席卷全球的旋风，利物浦爱乐抓到了31岁的俄国人瓦西里-佩特连科 （Vasily Petrenko）；弗拉基米尔-尤洛夫斯基（Vladimir Jurowski）29 岁执棒格林德伯恩音乐节，34 岁入主伦敦爱乐；艾德-加德纳（Ed Gardner）31岁来到英国国家歌剧院；罗宾-蒂契亚蒂（RobinTicciati）24 岁亮相格林德伯恩；丹尼尔-哈丁（Daniel Harding）31 岁担任伦敦交响乐团首席客座指挥。

英国音乐家认为，指挥新秀的天赋要比那些50 多岁的趋炎附势之徒可贵得多，这也许只是愿景，尚未通过时间考验，不过初期结果还是相当令人满意的。佩特连科带动了一潭死水的利物浦爱乐，将之提升到国际 水准；两支苏格兰乐团也进展良好，尤洛夫斯基亦为格林德伯恩和伦敦爱乐带来了活力。新人指挥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敢于勇攀前辈大师成熟之前所不敢攀 登的高峰。克劳迪奥·阿巴多等到54 岁那年才第一次指挥马勒《第九交响曲》，花了6 个月时间排练；而伊兰-沃尔科夫（IlanVolkov）31岁便在逍遥音乐节上品尝了这关乎生与死的长篇大论。西蒙·拉特尔40 岁之前没有指挥过贝多芬，杜达梅尔领着委内瑞拉的一群街头小子便为DG 录了贝多芬第五和第七交响曲。他的演出像冰上碰碰车般刺激，全力滑行中尽管结构偏移、连贯性不够，但在关键时刻依然令人无法抗拒。从拉美贫民窟能够制造出 这样的音乐，其本身便是给所有人的一堂大课。

杜达梅尔的第二张唱片是马勒《第五交响曲》，其缺陷更为恼人。从开始的号角起，音符就拖得过长，停顿过于夸张，以至于第一乐章险些瘫痪。第二、 第三乐章的狂暴部分尚有说服力，但浪漫的慢板则显得小心翼翼；尽管尾声有着原汁原味的维也纳风味，但整体而言并非上乘之作。杜达梅尔本人也承认，他要学习 的还有很多。

他的潜力自然不言而喻。一位美国顶尖的乐队首席私下告诉我：“杜达梅尔这样的天才很稀罕，我在各大乐团拉了40 年琴，还从来没看到过一个像他这样的人。”艾德-史密斯（Ed Smith）曾是西蒙·拉特尔在伯明翰的经纪人，将杜达梅尔与当年的拉特尔相提并论；就连拉特尔本人，也盛赞杜达梅尔的才华。杜达梅尔打破了年龄的壁垒， 带领一群幼狮横冲直撞。

代表指挥界“新奇特”的杜达梅尔在选择经纪公司时却略显保守，把自己的事业交给老派的英国经纪公司AskonasHolt 打理。然而截止去年年底，杜达梅尔的经纪人马克-纽班克斯（MarkNewbanks）对于自己在Askonas Holt 的个人发展空间极为不满，于是打算跳槽与老同事史蒂芬·赖特（Stephen Wright）合伙干番大事业，后者刚刚买进了一间名为Van Walsum 的经纪公司，在计划扩张的同时准备挖老东家的墙角。

Askonas Holt 的律师团立刻进行了损失控制，要求所有牵涉其中的人员立誓保持沉默的同时，全力让杜达梅尔最亲密的导师们（以西蒙-拉特尔爵士为首）劝说这位天才继续留在 老东家。以杜达梅尔如今的走红程度，据知情人估计，他今后3-4 年的演出合同能给经纪公司赚进30 万美元，这在古典音乐圈已经是个大数目，能让Askonas Holt 心急火燎。

拉特尔爵士和其他Askonas Holt 公司的说客竭尽全力纠缠不休，想让杜达梅尔留下。对于一个年轻指挥来说，要拒绝所有行业大佬的善意建议，可得有一定的胆量和自信，不过杜达梅尔做到了，他 自有忠诚对象，马克-纽班克斯与他年纪相仿，二人又是知心好友。终于，Askonas Holt 公司发出新闻稿，承认自己失去了最有前途的明星。杜达梅尔转投Van Walsum，留下“拉特尔帮”黯然舔伤口。尽管Askonas Holt 新闻稿强调许多“传奇人物”和“杰出的年轻指挥”仍在麾下，但杜达梅尔的跳槽带来的地震，标志着古典经纪业的新老权势更替。

觊觎杜达梅尔的还不止是经纪公司，他的唱片公司DG 去年从IMG 经纪公司挖了不少叛将，现在已颇有转型做演出经纪的架势，杜达梅尔肯定没少收到频频送来的秋波，让他把演出事务一同交给唱片公司打理。值得赞扬的是，杜达 梅尔没有理会这些花言巧语，而是跟着自己最信任的人去了一间还不知名的公司。不过在签下杜达梅尔后，Van Walsum 公司顺势又下一城，从IMG 挖来了里昂歌剧院的总指挥大野和士（Kazushi Ono）。看来古典经纪界洗牌之势在所难免。

作者为英国著名乐评家、BBC 广播三台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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