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秀美:亚洲歌后和她的歌剧“血衣”

曹秀美

安婧

“唱歌剧的，欧美的才是最正宗的”，这便造成了韩国女高音曹秀美的“不幸”。虽然贵为“亚洲第一花腔女高音”，虽然奥运那年她以“亚洲歌后” 的名头与“欧洲歌后”乔治乌同台创造了北京舞台上的一大耀眼盛事，但对于整个中国来说，出道多年的曹秀美其实并没有多大的知名度，就连她近日首次来沪都没 什么媒体关注。在早报记者对她的专访中，她也坦承欧洲指挥家对其亚洲身份的不认同以及同行所说的“如果你出生在欧洲，那么你的星途会更顺利”。曹秀美现 象，不是亚洲音乐界的个案。

先来翻看曹秀美的历史，早在上世纪80年代，出生于首尔的曹秀美就已被指挥帝王卡拉扬发现，认为那是“上帝赐予的声音”并立即邀请她参演了自 己导演的《弄臣》。可惜随后大师就身体欠佳，不久离世，否则，曹秀美定会像老爷子提携的穆特那样迅速蹿红全球。之后，曹秀美靠一年一年的累积还是自己闯荡 出来了——包括赢得著名歌剧院的邀约以及获得格莱美最佳歌剧录音奖。

中国音乐爱好者知道曹秀美这个名字大多是从上世纪90年代的唱片中，之后却从未见过真人现场。直到奥运那年，因为“正式受邀”外加“临时救 场”，曹秀美创造了“历史上在北京舞台短期内连续出场次数最多的女高音”的纪录，虽然3个月连着演了4场，但北京的观众连自己都没想到，他们连着听同一个 人非但未觉乏味，而且惊喜连连甚至是欣喜若狂。特别是有天在国家大剧院，她的花腔让所有人大开眼界，就连伴奏的中央歌剧院交响乐团都被迷得发呆。有一首 歌，指挥刚刚起拍竖琴声一上来，指挥就喊停重来，事后乐团的人承认说，“因为曹秀美实在太精彩了，歌剧院的人还没有见过这么高的高手，迷得不得了，所以， 翻谱时多翻了两页。”

“潜伏”了20年，乐迷唱片中的那个曹秀美终于以真身现场赢得了北京观众迟到的礼遇，而到了上海，尚未“普及”影响力的她再度遇冷。不过，她 好像也习惯了，“在欧洲，有著名的指挥拒绝和我合作，他们认为我作为亚洲人不可能理解欧洲的（歌剧）艺术。”曹秀美坦承。而当记者问起，如果当年没有卡拉 扬的慧眼识珠，她是不是还会有更长的一段路要走，这位业已功成名就24载的歌后也坦白地回答道：“这么多年来，这个问题我也经常问自己。”卡拉扬发现她的 第二年突然去世，当时即将登台萨尔茨堡音乐节的曹秀美难过到一度不想登台演唱，是多明戈劝她把两场演出坚持了下来。

当被问及24年职业生涯中最艰难的日子，曹秀美避而不答，但8年前她在悉尼歌剧院突然“失踪”一事却是乐迷心中抹不去的记忆。那 是在歌剧《拉梅莫尔的露西亚》的演出途中，她突然取消了最后一场演出回到罗马而使澳大利亚媒体报道“失踪”寻人。几天后，她通过罗马住所的电话倾吐了心 事：“2001年在美国底特律接受子宫手术以后，对于女性的我来说出现很多困难情况。如果在歌剧演出途中出血，就只能利用临时退场的时间换上衣服……”那 是从洛杉矶歌剧院开始经过首尔又到悉尼的远征演出，她一直都忍痛出演，“天气太热又加上贫血和疲劳，最后因无法忍受疼痛……”医生曾忠告说如果生育就能消 除这种苦恼。曹秀美说：“如果情况允许，即使通过人工授精方法也想生个孩子，为此宁愿放弃歌唱事业。”

但是当记者近日对她重提往事，她在再次感叹作为单身女人歌途劳顿的同时，也透露已作出“严肃决定——不再生孩子意味着要将重心放回到事业 上”。她的“徘徊”不见了，从“女人”回到了“职业人”的她异乎寻常地冷静：“人总是要在困难中坚强起来，而每次困难都让我更加相信自己的才华，我理解那 些拒绝与我合作的欧洲指挥。生活的平衡点很难找到，特别作为一个亚洲人来说，不得不付出双倍的努力，但我也没忘记自己的幸运，当我醒来时我感谢上帝让我继 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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