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女”Hélène Grimaud上海大剧院独奏会聆听记

顾佳奇 / 文

    格里莫并不是因为其类似“狼人”般的经历而被称为“狼女”。自传中她写到在一次野外旅行中与狼结下了友谊而创办了救助狼的基金会。

    话说格里莫早就名声在外，一是因为外号“狼女”非常引人关注，另外其外表也极其出色，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她杰出的琴艺。在如今钢琴界，中生代出色的女性钢琴家屈指可数，而她却是中间的一位佼佼者。先后在四个唱片公司发行过唱片不难看出她的古典乐坛的炙手可热。在我所听过她的唱片中，最喜欢的莫过于与德累斯顿国立交响乐团合作的贝多芬第五钢协“皇帝”。在这首“老掉牙”曲目众多版本中，不能说格里莫版的演奏有多么多么的华丽，但让我第一次聆听便久久难忘的是一个我从未感受过的“纯净”的“皇帝”。虽只是张小小的唱片，但从录音中我完全想象到其行云流水般手指的跑动加上精确到位的踏板操控，尤其是第一乐章，没有一丝拖延。或许有人会说，唱片不都是靠做出来的吗，多录几次，感觉不好再重来，声音处理一下总能达到想要的效果的！但我一定会毫不犹疑反驳道：“在我所欣赏过的版本中还没有一个可以到达如此的高度的！如果你有听过，请告诉我！”

本场独奏会是我自今年6月11日王羽佳独奏会后聆听的第一场音乐会。时隔半年我怀着对古典音乐以及艺术家一贯的崇敬之情再次来到了大剧院。在官方未出票前我就早早订到了一个性价相对比较高的座位，大剧院三楼第一排的正中间，那儿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键盘，声音的传递上也不会打很大的折扣。本场独奏会被命名为”巴赫之夜“，在我看来有欠妥当，毕竟不是所有的曲目都由巴赫创作，只是他的作品占了相当大的比重而已，而且那些由其他作曲家改编的巴赫作品基本丧失了巴赫的味道了。若去年休伊特来东艺演奏平均律第一册时称之为”巴赫之夜“还差不多，呵呵，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了。格里莫曾说过：“巴赫的音乐对我而言像是‘怀着见到上帝的希望而注视的一座大山’。听巴赫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是和巴赫的每一个音符融为一体的，心灵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得到了净化。”格里莫对巴赫膜拜之情，使我对当晚演出充满了期待。演出上半场除了一首布索尼改编的《恰空》之外皆为平均律。听过后觉得”立体感”不是特别强，与席夫的版本相比色彩明显淡了许多。上来的几首非常的僵硬，可能与观众中发出杂音扰乱其专注的演奏有关。还有一点令我非常惊奇，在演奏第一条前奏与赋格BWV.849同时我就隐隐感觉琴声相当硬且略带飘忽，拿望远镜一瞧才发觉她居然用了踏板。记得以前钢琴老师告诫过巴赫的作品需完全用手上的功夫来突出声部，而不是采用踏板来强调，因为只要一个细小之处踏板使用失误，就会彻底“搅糊”巴赫。如果让我概括昨天整场巴赫的话，我觉得与那些被大家一致称好“古典巴赫”相比，格里莫现场版的巴赫略带了一些现代的色彩，确实没有达到自己预想中的完美。果然现在观众的口味越来越挑剔了。呵呵！但对此格里莫本人很早就有其独到精辟的见解，“音乐会不需要满足所有人的期望，让每个人听完都觉得幸福，追求音乐的本质，才是音乐家能给这个世界最好的礼物”。

    下半场原本有我期待的李斯特的b小调奏鸣曲（s178），因为老霍的缘故让我对此曲情有独钟。可惜临时被换成了贝多芬的30号钢琴奏鸣曲。不管是贝多芬还是李斯特对我而言其实没有太大的差别，况且贝多芬晚期奏鸣曲无一不是杰作。欣赏完格里莫现场贝多芬之后我的内心激荡，不是由于曲目本身，而是被演奏家对曲目的表达所感动，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共鸣吧！对于最后一首拉赫玛尼诺夫改编自巴赫无伴奏小提琴奏鸣曲的作品，我觉得曲子本身已经完全没有巴赫的风格了，接连不断的和弦已经完全破坏了巴赫作品原有的美感。当然我也不想做评价了。常规曲目结束之后，观众中爆发出了雷鸣般经久不息的掌声，即便大剧院没有坐满，这样的掌声在我这么多年的音乐会之旅中也是不多见的。格里莫加演了三首返场曲，其中有拉赫玛尼诺夫的前奏曲。高超的技巧，宏大的气势，好似格里莫在自己的琴房中练琴那样的无拘无束，令所有的观众齐声叫好！

    一如既往，演出后我不会忘记尽可能争取签名与合影，很幸运我成功了！签名时我对格里莫说：“This is my favourite version of Beethoven's fifth Klaverkonzert！”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下子冒出了个德语单词，格里莫微笑的回答道“This is also my favourite Piano Concerto” 这一晚我太幸福了！不但听了一场很充实的音乐会，而且能与这位美女钢琴家面对面交流，哪怕只是这一句话，我也很满足了！感谢 Hélène Grimaud！最后我还得感谢我的好兄弟Soseki，他在百忙之中替我参加了周四在大剧院贵宾厅举行的“对话大师”格里莫专访节目，并给我留下了第一手珍贵的影音资料！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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