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爱乐乐团在“复活”中迎接新年

从2011年12月31日的晚上到2012年的元旦凌晨，台湾爱乐乐团(NSO)在新任音乐总监吕绍嘉的指挥下，以马勒《第二交响曲“复活”》作为跨年音乐会辞旧迎新，让所有在场人士激动不已。音乐会从晚上10时30分开场，当进行到90分钟时，在普罗科菲耶夫的《灰姑娘》“午夜”选段的钟声中，台上音乐家和台下听众一起呼喊倒计时，以此迎来2012年的元旦，气氛异常热烈。

吕绍嘉前不久刚刚接替丹尼尔·盖蒂指挥阿姆斯特丹音乐厅皇家管弦乐团，成为第二位指挥这支世界顶级乐团的华裔指挥家(第一位为张弦)。吕绍嘉曾有过为切利比达克救场的经历，并在汉诺威国立歌剧院担任音乐总监，对我等来说可谓声名在外。如今亲耳聆听他的现场，果然不同凡响。笔者连听两场他指挥的马勒“第二”，均体现对音乐气息和气势的至高追求。第二乐章“连德勒舞曲”典雅质朴而不落俗套，脉动的音乐仿佛流过指尖的溪水一般晶莹透亮。对自由速度审慎的使用则反映出吕绍嘉稳扎稳打的一面，也使得音乐以一种情不自禁的惯性自然流淌。这种轻盈高贵的气质一直延续到谐谑曲乐章，小提琴声部和各个乐器进入的层次感十分清晰。第四乐章中，女中音石易巧的歌声雄浑有力，风头盖过演唱起来有些吃力的女高音。

然而真正让我惊艳的无疑是末乐章中的合唱。由杜黑创建的台北爱乐合唱团纯粹的声音，惊人的爆发力和整齐的吐字简直不输于任何一支世界一流合唱团。马勒“第二”末乐章中拨云见日，太初即开的感觉虽然由管弦乐团和管风琴烘托，但最终是由合唱团的超凡表现来营造“复活”时的无穷神力与意境。无论何种宗教信仰，相信都能让人顿生“升天”之感。人声的力量与吕绍嘉对乐团的驾驭决定了NSO的“马勒第二”是笔者到目前为止所听此曲的最震撼演释。

但也有遗憾，NSO偶尔也有不能完全展现吕绍嘉意图的表现。这可能碍于部分声部的演奏局限，比如圆号和小号，这也是华人乐团历来的软肋。于是吕绍嘉超前的音乐理念和竭力追赶的乐团之间有时会形成“接力赛”的片段，如第一乐章“葬礼”所表现的悲恸之心，虽几近接近但很难达到。和内地多数乐团一样，NSO的弦乐水准一流，木管紧随其后，铜管偶有灵感乍现。而最终决定一支乐团江湖地位的是取决于指挥家的音乐品位、修养和投入程度。从这方面来讲，NSO已经赢在起跑线上。

以“复活”作为跨年音乐会，更为突出的是对过去一年的反省和感恩。在三拍子华尔兹泛滥成灾的内地新年音乐会市场中，这种发人深省而不是刺激味蕾的跨年方式，更让人印象深刻，弥足珍贵。两场均满座的音乐厅则见证了“复活”在票房上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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