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申巴赫:像颗不停滚动的石头

明年1月携伦敦爱乐来沪“点燃”新年音乐会

“希望我们这一代老音乐家可以像一首摇滚歌曲里唱的那样，成为一颗不停滚动的石头。”

东方早报记者 安婧 

艾申巴赫

上世纪60年代是古典乐坛的黄金时代，老一辈的大师仍在舞台的第一线，小泽、阿巴多等一批年轻指挥初露峥嵘。第一次在1960年代那些星光闪闪 的夜晚亮相时，艾申巴赫还是一个年轻人，他音乐风格的冷峻对许多人来说是难以接近的。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此后半个世纪的乐坛上，艾申巴赫会成为一个响亮的 名字。特别是对中国观众来说，带领北德广播、巴黎管弦和费城交响频繁来沪的他几乎成了老熟人。明年1月2日，他又将携手伦敦爱乐在东方艺术中心以高调的新 年音乐会姿态登场，在记者的专访当中，艾申巴赫坦承：“这次是伦敦爱乐成全了我在亚洲指挥新年音乐会的愿望。”

新年音乐会是

很多人爱上音乐的契机

多年前，艾申巴赫曾在日本举办过新年“独奏”音乐会，此次在亚洲“指挥”新年音乐会还是头一次。初次尝试的他并不赞成新年音乐会有公认的一些曲 目标志，“一些城市比如维也纳有它们的传统，但每个人听到的不单是音乐，而是音乐传达出的意象。当然，这种意象应该是那类欢愉、令人振奋的。但是如果你有 足够的想像力，这些从德沃夏克《第九交响曲》、拉威尔的《鹅妈妈组曲》里都能找到（这些曲目艾申巴赫均已收入此次伦敦爱乐上海音乐会之中）。”艾申巴赫表 示，他自认为是充满想像力的，“各种各样的意象在我演奏时呈现，它们引发其他的意象，最后想像力如蜿蜒的河流。新年音乐会里音乐家的这份期待和观众的期待 起点是一致的，所以新年音乐会的现场气氛十分容易点燃，也成为很多人爱上音乐的契机。”

其实，艾申巴赫每年的新年大多是在舞台上度过的。值得一提的是，2000年那次，他和北德广播交响乐团在汉堡安排了一场特别的新年音乐会，告别 一个世纪时，他们竟然安排了全场7部新作品世界首演，并为之排练了整整一个月。“那晚的音乐会持续了五个多小时，但是没有一个观众离场！我想这场演出不仅 是我最值得记忆的新年音乐会，也是我这一生至今最大的成功。”艾申巴赫说。

指挥家也需要

年轻音乐家的“帮助”

作为钢琴家的艾申巴赫早年是古典浪漫派典型，当时对他影响最重大的是富特文格勒和艾德温·菲舍尔。“富特文格勒有着明亮的个性，每次我听贝多芬 《第五号交响曲》，都会想起富特文格勒的指挥，它们仍然栩栩如生地存在于我的心中，菲舍尔也是这样。然后是乔治·塞尔，我在1967年到1969年间受教 于他，那些课程是真正的传统作品诠释，这些人令我对传统十分着迷。”但当他登上指挥台时，情况已悄悄地发生了变化，“指挥必须学会和乐团更多的交流，我那 时就想，与其寻求和乐团对传统作品的一致理解，反倒不如一起来探究新作品来得有趣。1972年前我第一次指挥，演奏的是布鲁克纳《第三交响》，媒体事后说 我是激进的新指挥家，因为我发现我无法完全复制传统，而乐团分明有自己的声音要诉说，一旦他们技巧的执行变得不寻常，音乐情感的层次就会多变。这并不一定 是成功的，但是至少是值得尝试的。”

艾申巴赫近些年来频繁提携新人，中国乐迷最熟悉的例子就是郎朗。两人的合作褒贬参半，引起巨大关注。而艾申巴赫则强调说，“事实是，指挥家也需 要年轻的音乐家的某种意义上的‘帮助’，这种帮助不单是音乐合作上的。”他进一步指出，过去几十年世界古典演出经纪行业有一个默认的规则，那就是名声大的 独奏才能保证演出商业运作上的成功，因此上世纪整个八九十年代很多十分有才华的年轻人被埋没了，“我在现场安排郎朗顶替安德烈·瓦茨临时登场时，谁都没有 想到那是一次那样非凡的亮相！直到今天郎朗还定期参加我和巴伦博伊姆举办的新作品排练，我想作为指挥的我们和音乐本身也是这些新力量的受益者。我希望我们 这一代老音乐家可以像一首摇滚歌曲里唱的那样，成为一颗不停滚动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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