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乐团稀缺“露脸”首席 室内乐文化依然贫瘠

雷纳·霍内克

维也纳爱乐首席昨天(26日)以独奏家身份亮相国家大剧院，而国内能这样“接私活”的明星首席实在屈指可数。首席走出乐队，独步舞台，无论是对他本人还是乐队艺术提升，都是好事。

贝多芬一生只写有两部小提琴浪漫曲，昨晚，维也纳爱乐乐团乐队首席、奥地利小提琴家雷纳·霍内克与国家大剧院音乐厅管弦乐团，将这两首 优美舒缓的乐曲带到观众耳畔。霍内克凭借其深厚的音乐造诣，证明了“乐队首席走出乐队也许会更加光彩四射”。相比之下，国内乐团的首席可能更偏于“保 守”，或者说没有机会，让他们走出乐队，独步舞台。他们技艺其实并不逊色，但却被那把首席的椅子牢牢绑住了。

雷纳·霍内克是维也纳爱乐的资深首席。1981年进入维也纳爱乐的霍内克，已经陪伴乐团走过了近30年时间，而他担任乐团首席更是长达18年之久，已然成为了乐团的“元老”。近些年来，他与世界上许多顶尖的乐团都合作过，俨然一位明星首席。

国外很多交响乐团的首席，在乐团内履行好各项职责的同时，还积极投身于室内乐演奏，无论是柏林爱乐、维也纳爱乐，还是芝加哥交响乐团，其乐队首席都是非常出色的室内乐演奏家。

反观国内，室内乐文化依然贫瘠，人们总是简单地将独奏家、室内乐演奏家以及交响乐团演奏员分列“三国”。在如此环境中“戴着镣铐跳舞”，乐团首席可能更加坚信的是，做好本职工作，誓把首席的位子坐穿。

国内乐团的首席基本都是固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默默履行着作为乐团首席的职责。而对观众来说，提到乐团首席，大多数人会认为乐队首席只是交响乐团小提琴声部的业务负责人，或者本声部内最资深的音乐家，相当于工厂里的车间主任，或者流水线上的业务带头人。

在每场音乐会开始前，乐队首席都会在全体团员落座后，单独登场接受观众掌声，带领音乐家们进行调音、试音，之后率先起立欢迎指挥家登 场，在演出中通过眼神帮助指挥协调声部间的演奏。这，便是观众眼中的首席。而在此之外，观众们似乎很难看到某一个乐团的首席的身影，更很少有机会领略首席 的技艺风采，除了极少数的与乐队的协奏。而像霍内克以独奏家身份亮相的就更是屈指可数了。

“相比较而言，国外市场大，机会很多，很多乐队首席，甚至是普通的演奏员，都可能脱离乐团接‘私活’，与其他乐团合作，或者说几个人凑到一起，在各种场合举办室内音乐会。而国内没有这方面的环境，乐队首席拉协奏的都很少，更别说独自走到台前来。”乐评人张克新说。

其实，国内不乏优秀的首席，然而他们的名字总是被乐团的名字或者指挥的名字遮住光芒，除了业内人士了解，普通观众基本上对他们无甚了解。想来，在大众中认知度相对较高的首席，大概也就是中国国家交响乐团首席刘云志了。

国外乐团首席在恪守首席职责的同时，有很多展示的平台，可以将个人向多元化方向拓展和提升，而反过来，这种提升其实也会促进其所在乐团 的发展。“参加不同形式的演出，其实可以保持一名演奏家对音乐的新鲜感和探索性，如果永远呆在乐队里演奏，其实会有很大的局限，他对音乐的敏感也许会退 化。这对乐团来说其实也是一种无形的损失。”张克新说。

关于这一点，霍内克的话也能成为佐证。“我跟世界很多乐团合作，它们有许多杰出的音乐家，有自己辉煌的保留曲目，但每个团的风格截然不 同，听他们的演奏是一种享受。我一直赞成多借鉴别人的经验，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就像这次我与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的合作，从中能汲取新鲜的营养。”

虽然目前国内首席无法做到像国外首席一样，随意“走出”乐队，抛头露面，寻觅更广阔的平台和市场，不过国内一些乐团的首席们已经开始在 这些方面付诸努力。比如，以中国国家交响乐团首席刘云志、中国爱乐乐团首席陈允等为代表的国字号乐队首席，已经在室内乐文化培养上有所成就，同时肩负起了 培养年轻首席的责任。

也许，未来，他们也能实现国外乐团的另一种“自由”。比如，柏林爱乐、维也纳爱乐等顶尖交响乐团的首席，同时还都兼任教学职务，甚至在 音乐学院内牵头领导专为乐团输送和培养人才的“乐队学院”。在德国的德累斯顿、莱比锡等地，交响乐团首席通常采取师傅带徒弟的方式，在音乐院校按照本乐团 风格需要来培养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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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如何炼成

据北京交响乐团艺术总监谭利华介绍，就国外交响乐团来说，乐团首席的确认大致有以下几种方式，由乐团艺术总监直接任命，由乐团董事会、工会等选举产生，在考核基础上由乐团乐队成员投票推选。

就拿去年刚刚成为柏林爱乐乐团首席的日本小提琴家坚本大进来说，他必须要在柏林爱乐大厅的室内乐演奏厅，面对着包括乐团首席指挥西蒙· 拉特尔爵士、乐团现任首席和乐队委员会在内的多名考官，经过一轮拉幕盲听考试后，才被划定为几位候选人之一。之后乐队委员会要根据对其艺术经历、演奏风 格、协作意识等多方面进行考察，直到最终被确定为新一任首席后，他还必须通过为期一年的试用，最后在得到三分之二以上乐团团员投下的赞成票后，才能正式与 乐团签约，获得终身合同，直至退休。

维也纳爱乐乐团作为另一支顶尖乐团，其首席选拔机制则略有不同，一旦有首席缺位，乐团将采取递进替补的方式产生新首席。此次来京演出的霍内克，就是在1992年顶替因事故而去世的老首席格哈特·赫泽尔成为乐团新任首席的。

和国外乐团相比，中国乐团在首席产生机制上似乎还不够“民主”，虽然也会经过一定的考核和考察，但最终拍板钉钉的基本都是乐团的艺术总监。目前，全国共有42家交响乐团，其中9成以上都是如此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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