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萨瑟兰:带着柔情温存和幻想来歌唱

澳大利亚女高音歌唱家琼-萨瑟兰

《拉美莫尔的露契亚》中扮演疯狂的露契亚

又一位杰出的女高音歌唱家陨落了。澳大利亚女高音歌唱家琼-萨瑟兰(Joan Sutherland)在与癌魔对抗40年后于10月10日上午 在瑞士蒙特勒家中安详去世，享年83岁。这位有着清亮剔透、华美淳厚嗓音的歌唱家以歌剧《拉美莫尔的露契亚》一举成名，曾受她提携的意大利男高音歌唱家也 都赫赫有名——帕瓦罗蒂和卡雷拉斯。在萨瑟兰羽翼下成长的旧日搭档帕瓦罗蒂，盛赞她为“最伟大的世纪之声”。

原《歌剧》杂志主编洛达-希亚活对她甚为了解，他曾评说，从上世纪50年代延续到80年代末，萨瑟兰称得上是战后时期歌剧界的一个特别现象， “如果已故的卡拉斯改变了歌剧的传统模式，帕瓦罗蒂打破了歌剧的边界，那么萨瑟兰的去世是让世界失去了一种‘嗓音’。”虽然这个称颂带有个人色彩，但萨瑟 兰可以称得上是花腔女高音的代表人物之一。她证实了美声的真正美妙之处在于把歌唱的戏剧性、深刻的内涵与卓越的技巧融会在一起。

为纪念这位花腔女高音，英国广播公司等正在筹划系列歌剧节目，曲目包括其最受欢迎的作品唐尼采蒂的歌剧《军中女郎》、《拉美莫尔的露契亚》等，她所扮演的疯狂的露契亚曾让人过目难忘。

不“炫技”

用诗意的声音歌唱

琼-萨瑟兰从小自认为嗓音属于“大而野”的那种，她的母亲是位女中音歌唱家，由于父母反对她从事歌剧行业，她只能偷偷模仿母亲的声音，练习自己 的低声区和中声区，直到19 岁以前，她仍确信自己和母亲一样也是一个女中音，理所应当地应该继承母亲的嗓音。事与愿违，女中音对她来说也许并不难，却很 难有什么起色，缺乏个性特点。她的音乐事业的转折点与她的丈夫，指挥家、钢琴家理查德-波宁吉(Richard Bonynge)不无关联。波宁吉非常清 楚妻子的音质和嗓音潜力，对声乐特别是意大利正宗美声技巧颇有研究，一直劝说琼-萨瑟兰放弃声线厚重的“瓦格纳式”的角色，转向美声唱法，用更为诗意化的 声音“优美地歌唱”，用轻巧的音乐语言来诠释歌词内容。

1954年，两人结婚后，波宁吉放弃钢琴事业，转而成为妻子的“辅导教师”，在家中购置了一架钢琴，琼-萨瑟兰闭关拓展自己的音域，丈夫则负责 伴音弹奏。一开始，琼-萨瑟兰无法适应将习以为常的英雄式的歌唱方法和雕塑般的高大身体融入在作品中，直到遇见意大利歌剧导演法兰高-齐费里尼 (Franco Zeffirelli )，得到了他的指点，演绎经典抒情戏剧歌剧《拉美莫尔的露契亚》中的露契亚。1964年此剧在米兰斯卡拉歌剧院上 演引起轰动，谢幕达三十次之多。琼-萨瑟兰展现了清亮剔透、华美淳厚的嗓音，在意大利传统唱法之外，加入了丰富的感情，在剧中她披头散发，穿着破落的衣 服，以缓慢而迟疑的脚步沿着宽阔的楼梯走下来，整个面庞和目光都显示出与世隔绝的样子，带着柔情、温存和幻想来歌唱，所扮演的露契亚发疯的场景让观众过目 难忘。

最特别的是，她将歌剧演员“炫技”的一贯作风丢在一边，哪怕是器乐化的句子，也要赋予活生生的情感内容。《拉美莫尔的露契亚》对女主角的声乐技 巧要求颇高，多数歌唱家畏惧高音C，知名的女高音歌唱家格鲁贝洛娃(Edita Gruberova)也曾演绎过这部作品，甚至能把高音E大段地撒向听 众。萨瑟兰的声音色调较暖，音质柔和，在这点上同格鲁贝洛娃正好相反。

在那过去的几十年里，意大利曾涌现了一大批杰出的戏剧性女高音和现代抒情女高音歌手，但许多研究者认为意大利花腔歌唱技术的前景不乐观，因为在 出色的声乐技巧之外，歌唱显得有些千篇一律。直到“歌剧天后”玛丽亚-卡拉斯出现后，用戏剧性的表演风格使得作品重焕光彩，而萨瑟兰则聪明地将技巧与抒情 两者结合了起来，成为继卡拉斯之后第二位古典美声歌剧作品的杰出诠释者。

曾提携帕瓦罗蒂

成为最佳拍档

已故的世界三大男高音之一帕瓦罗蒂也曾为萨瑟兰所提携。在萨瑟兰成名之后的空闲时期，她不忘将年轻的帕瓦罗蒂辅佐于自己的羽翼之下。从上世纪 60年代后期开始，萨瑟兰和帕瓦罗蒂成为舞台上的最佳拍档。由于萨瑟兰身材高大，一直没有与她相配的好男高音，帕瓦罗蒂出道不久，便引起了她的注意，终于 选择帕瓦罗蒂做搭档。据说，当年萨瑟兰在指点帕瓦罗蒂的时候，让他把手放在其肺部然后放声歌唱，感觉呼吸的方法，帕瓦罗蒂得到启发，最终确立了横膈膜的气 息支点，而帕瓦罗蒂也不再因为“肥胖”而总是大汗淋漓地歌唱了。1965年，萨瑟兰邀请帕瓦罗蒂去澳大利亚，与其同台合作《军中女郎》，这部歌剧第一幕的 男高音咏叹调要连唱9轮高音C，这部作品后来也成为老帕歌剧生涯中的成名之作。

此后，两人在波宁吉指挥下还录制了一系列歌剧全曲唱片，其中包括唐尼采蒂和贝利尼的几乎所有的名作。“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和萨瑟兰在意大利浪漫歌剧中的地位，犹如纽里耶夫与芳廷在古典芭蕾界的地位。”帕瓦罗蒂在成名之后曾这样自豪地说过。

在那个歌剧明星璀璨的黄金年代，萨瑟兰也许不能称得上是最好和最美的，苛刻的评论家甚至认为她有点吐字不清(把一些意大利语的辅音发清楚不是她 的擅长之处)。但这并不重要，她突破歌剧演员的年龄极限，一直到64岁才退出歌坛，但又对声音要求严格，害怕自己年老的声音无法表现出角色的特点，最终在 日趋严重的关节炎的逼迫下，于1990年退出乐坛，在瑞士安享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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