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蒂，古典音乐的守护神

刘蔚
   
    前些日子，一位80后小朋友托我代买两张12月31日里卡多·穆蒂指挥上海交响乐团新年音乐会的票，说她一定要去亲眼领略“他老人家”的风采。我打趣道，穆蒂并不见老，你可以叫他帅哥的，至少应该叫声帅叔，她开心地笑了。
   
    以我的年龄，早已过了偶像崇拜的岁月。但穆蒂也是我尊敬和喜欢的指挥大师，因此，当听说今年年底上海交响乐团的新年音乐会将由穆蒂执棒，我当即决定，一定要去听这场音乐会。穆蒂即将走马上任芝加哥交响乐团的音乐总监，假如他率芝加哥乐团或者是他的长年合作伙伴维也纳爱乐访沪，我倒未必去聆赏。但他指挥上交的音乐会我肯定会去，首先上交（包括中国的其他交响乐团）难得有与世界级指挥家合作的机会；其次，我相信穆蒂有点石成金的能力，上交在他的银棒点化下，将有怎样的表现？让人充满了悬想和期待。
   
    12年的（1980-1992）费城管弦乐团音乐总监，19年的（1986-2005）斯卡拉歌剧院音乐总监，穆蒂的艺术履历辉煌而显赫。当然，中国乐迷熟悉和喜欢他，更多的是从他执棒1993、1997、2000和 2004年四届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上，那精湛的技艺、潇洒的风度，不知倾倒了多少人。记得2004年的那届，穆蒂接受了中央电视台记者的采访，他侃侃而谈，谦和而又不乏幽默，一句“维也纳爱乐乐团是对奥地利民族灵魂的最好诠释”，听得我为之动容，回味至今；在接受央视主持人赠送的中国民族乐器琵琶时,他露出的喜悦和迷人的微笑，更是让人印象深刻。那年的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也成了我心中最美丽温暖的记忆。
   
    待人温和但个性极强的穆蒂，也曾遭遇他艺术生涯中的滑铁卢。由于与斯卡拉高层在艺术主张上的分歧无法弥合，2005年穆蒂毅然辞去了斯卡拉音乐总监的职务。几多风雨，几多沧桑，是非曲直，自有公论。近来，斯卡拉面对门票销售大不如前、歌剧演出水准下降的困局，又情不自禁怀念起了这位曾经的艺术领袖。穆蒂统领斯卡拉的19年，始终不渝地把艺术质量和艺术自治放在首位。有一次，帕瓦罗蒂在排练时开起了“无轨电车”，穆蒂马上让乐队停下来，严肃地提醒他：“请照原谱演唱，否则请你找别的指挥。”斯卡拉歌剧院曾经提出一项让企业投资方参与艺术决策的方案，穆蒂知道后毫不犹豫地泼去一盆冷水：“我要对私人投资者说一句，让我们明白无误地互相理解吧：你们并非一投入资金便获得了一种权利，你们不可以决定最好是上演斯帕罗·斯蓬蒂尼的《贞洁的修女》呢，抑或是上演一部更轻松、更浪漫的歌剧。”在他的任内，斯卡拉歌剧院不仅保持了上演高水准的威尔第歌剧的传统，而且把艺术触角伸展到莫扎特、贝多芬、瓦格纳等德奥歌剧的领域，成就斐然。
   
    穆蒂就像一个古典音乐的守护神，深情地呵护着这座艺术殿堂的神圣、高贵、优雅和美丽。他曾用富于诗意的语言描述：“歌剧是一次航行，是穿越一个狂热、不息的兴奋之海。”因此，我们神往着，他在2010年的新年来临之际，带领我们穿越一次华丽狂欢的音乐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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