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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3-05 22:09 荆楚网 肖康康
图为:4日晚《看见》栏目视频截图
楚天时报讯(记者肖康康) 他一辈子爱好文艺,喜欢拢着一帮人“吹吹打打”。他做过工人、民警,内退后却鼓捣起管弦乐团,拉来电工、下岗女工等各路人士办起交响乐团。
他叫陆卫先,1957年出生,地地道道的黄石人。2009年9月28日,他组建了黄石首家交响乐团黄石新爱乐交响乐团。截至目前,已有央视新闻频道、中国艺术报、欧洲华文报等近20家中外媒体对该乐团进行了报道。
今年春节前夕,十堰东风商用车公司以8万元的出场费邀请他们演出,这是该乐团首次走出湖北传递音乐。
为了办乐团,他两年多来砸下400万元,这些钱多为妻子、小姨子资助。市场化是必由之路,前方雾气蒙蒙,他正带领乐团摸着石头过河。
自我调侃:我就是这么个执着的人
十堰一行,浩浩荡荡近百号人。记者随团采访,切实感受到了陆卫先的琐碎与不易。1月18日下午2点,两辆载着团员、乐器的大巴从黄石赶往600多公里外的十堰。每一点细小的差错,都有可能影响行程和演出。
7小时后抵达目的地,吃过便饭后,不少团员经不住旅途劳顿迅速躺下。不一会儿,碰头会在陆卫先的房间一直开到凌晨1点。当天凌晨1点到5点,他接受了本报记者采访。说起建团那些烦心事儿、高兴事儿,他时而高亢、兴奋,时而沉默、落泪,不变的是,手里的香烟一根接一根。“人怎么活都是一辈子,我就是想把这个事做成!”陆卫先知道自己输不起、赔不起,而赢一把的几率又太渺茫,“这就是一个梦吧,先大着胆子做起来再说。”
2009年夏末秋初,陆卫先开始招兵买马,黄石两所高校音乐专业的老师、学生,过去的京剧团、汉剧团、歌舞团的老乐手,以及厂矿企业的文艺骨干,都纷纷聚拢到他身边来。
万事开头难,一开始组建交响乐团并不顺利。先是人手不够,只好让吹大号的改吹圆号,拉大提琴的改拉低音大提琴,甚至有人从五线谱都不认识的门外汉现学。
最缺的还是钱。建团之初,陆卫先用自己积攒的二三十万元买了贝斯、小号、长号、大提琴等乐器后,荷包很快见底。他转而向亲戚朋友借,向琴行的老板赊账。
尽管一路走来,周围的人对他嘲讽不断,有人甚至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他每次都大大咧咧地回应:我就是这么一个执着的人。
妻子观演:我一下子就受到了感染
妻子周玲知道丈夫在捣鼓乐团一事,问及早期投入,陆卫先总是含糊带过。直到临近今年春节,他把妻子带到排练厅,眼前的架势显然不是管弦乐团的配置,妻子感叹一声“这么大一摊子”后便沉默不语,一旁的小姨子见状忙圆场“搞得好”。
殊不知,彼时的陆卫先已欠外债近百万元。这个年,陆卫先过得很压抑,但也不服输。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事做成。
知夫莫若妻,最终还是妻子替他还了账。周玲年轻时也拉过小提琴,虽经商多年文艺气息犹存。提及丈夫的痴狂所为,她半句责备的话也没有。她坦言,陆卫先在琴行赊账总是先斩后奏,作为妻子,她不忍心看到丈夫在外欠巨债。“他也蛮狡猾,挖个坑要我往里跳。排练的时候请我去看,乐团演奏时热血沸腾的,我一下子就受到感染了,一定要对这个团支持到底!”周玲笑着说。
此后,周玲和妹妹经营的餐馆、美容院便源源不断地给乐队输血。建团至今,她们已经投入了近400万元。在她看来,丈夫和他的朋友们要“做梦”,若半途而废,梦会破碎,同时早期的巨额投资也会打水漂。
人性管理:发小额补贴减团员负担
陆卫先说,2万多元只够一周排演一个下午,这对维持乐团运转远远不够。为了乐团能有“造血干细胞”,陆卫先颇费了一番心思。除了请企业赞助冠名外,他们还会为新人办婚礼音乐会,或是以10元/张出售排练门票,让听众能近距离感受交响乐。
与收会费的票友、会员制不同,陆卫先实施的是公司制管理,即养团不养人。乐手演奏、排练结束后,给予一定数额的补助。具体标准是每排练一次,团员将获得10元的交通补助,市内演出一次获100元补贴,到外地演出则再加100元。与体制内的模式相比,陆卫先戏称自己是散装组合,“农忙插秧、农闲练兵”。
为什么一定要给这个钱,甚至10元的交通补贴?对于他的管理模式,有朋友曾表示疑问。然而陆卫先有自己的想法,每名团员出门坐公交或打的都要付出成本,支付一点点补贴是为了让他们没有经济负担。同时也因为报酬低,让大家始终保持一种为了理想付出的纯粹性。
陆卫先制定并实施了一个“70·30”原则,即演奏所选择的曲目中,必须有70%的曲目是大众熟知的中国民乐,确保第一时间带听众进入相关情景;30%是《天鹅湖》《歌剧魅影》之类的世界名曲,对音乐有一定了解的人亦不陌生。熟悉并理解,乃至达到共鸣是接纳乐团并适应市场的第一步。“未来的路应该怎么走,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因为前面没有参照。只要我的乐团能生存下去,别的事情我都不在意。”坐在对面的陆卫先,眼神迷蒙。一波一波烟圈背后,看不清他的表情。
作者:肖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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