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歌剧院化妆室里的感想

・程丹梅（汉堡）

很有意思。我居然能坐在汉堡歌剧院化妆室里，和出生于中国的歌唱家程桂仙聊天。桂仙聊歌剧一套一套的，还从现代传媒对传统歌剧的冲击谈到现场与电视机旁聆听歌剧的不同。听得我那个享受！

桂仙坐在化妆镜前的样子让我立即有似曾相识之感。想起来了，是两次在北京长安大戏院的化妆室里看好友、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王蓉蓉化妆，她一边往头上插簪子，一边和我聊京剧。我也是那么享受！

　 　我不得不为这两种精粹的艺术而感慨。你看吧，不论是西洋歌剧还是京剧，都有题材和观众的问题。有一次桂仙请我和儿子去汉堡歌剧院听歌剧，结果满场就我儿 子一个小观众，跟我当年在中国戏院里似的。还有呢，歌剧该不该有新东西，该怎么个新法？如果导演太超前，观众就不去看了。比如，有一歌剧院演威尔第的《那 布果》时，舞台上突然加进了伊拉克战争的图片。不仅如此，巴比伦人穿的竟然是童话“小蜜蜂玛雅”的衣服。“这真是乱套了！”观众留言薄上写道，“太可怕 了！”

今年年初，德国福伦斯伯格市歌剧院院长下令将一部准备上演的歌剧给取消了，原因是，一个外来的导演把普契尼歌剧中原本是修道院的 地方改成了妓院！在汉堡，德国《时间报》说，汉堡歌剧院曾是现代与巴洛克风格俱全的剧院，成功地演过现代的《卖火柴的小女孩》，也演过传统歌剧，但现在却 都放弃了，而正上演的5小时长的瓦格纳的歌剧作品，也不叫座。

前些天我看报纸吓了一跳：全世界有560个歌剧院，其中84%在德国，也 就是说，德国的歌剧院占世界的1/7。一份调查说，从2007年到2008年，德国440万人看了6500场歌剧。有一个20年前来德国的美国男中音歌唱 家说，对歌手来说，德国是全世界最大的市场。

当然，歌剧也是最贵的演出形式，成本也高，在德国，剧院只能支付20%的成本费，其余均国 家出钱。每年歌剧院和剧场费用达25亿欧元，劳动力的费用占整个费用的3/4。因为费用高，很多歌剧院的生存成了问题。那位美国男中音因为在一出剧中不得 不用别人穿过的靴子而很不高兴。他抱怨说：“以前独唱演员都穿度身做的服装，现在多是凑合，在福伦斯伯格剧院演出的一场戏里，连假头套都不给！”

唉，各有各的难处呀！好在，桂仙和蓉蓉都是对自己的艺术事业非常执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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