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音乐交流的亲历者——陈燮阳

国际在线报道（记者 徐菲）：如同尼克松访华给世界带来的震惊一样，费城交响乐团的第一次中国之行也在世界乐坛上产生了极为广泛的影响。1973年，作为第一个美国赴华文化演出团体，“费城之声”让中美两国的音乐家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并且对中美关系正常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现任上海交响乐团音乐总监兼首席指挥的陈燮阳在这次“破冰之旅”中所扮演的角色似乎并不让人印象深刻，但作为中美音乐界首次正式接触的亲历者和较早将美国音乐文化引进中国的音乐家，他的故事却是千千万万走出国门的中国音乐家成长历程的缩影。小人物和大历史的相互成就，让中美间的音乐交流有了更多传奇的色彩。

让美国人惊讶的青年指挥家

1971年，美国总统尼克松和国务卿基辛格访问中国后，时任费城交响乐团音乐总监的尤金·奥曼迪（Eugene Ormandy）给尼克松写信，希望能够出访中国。1973年9月，在尼克松的支持下，经过中美两国政府间长达两年时间的接洽、商议和安排，费城交响乐团终于受到了中国政府的邀请，成为第一个到新中国演出的世界著名交响乐团。乐团在北京演出4场、上海演出2场，当时担任上海芭蕾舞团管弦乐队指挥的陈燮阳作为乐团在上海期间的中方陪同之一，与这些美国音乐家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

回忆起当时的情节，已经是古稀之年的陈燮阳说起来还很激动，“我很小的时候就在音乐附中听过指挥家奥曼迪的唱片，所以当时能够亲眼见到他本人，和他一起吃饭，听他的音乐会，感觉像做梦似的，真的很幸运。”

当时，费城交响乐团在上海被邀请观看上海芭蕾舞团的《白毛女》，指挥乐队的就是陈燮阳。这位年轻的中国指挥家指挥整场芭蕾舞乐曲演奏不用看谱，让美国音乐家们大为惊讶。

因为害羞而留下了永远的迷

就在陈燮阳指挥《白毛女》演出结束后，费城交响乐团音乐总监奥曼迪把陈燮阳请到自己乘坐的红旗轿车里，对他说：“我邀请您在我的演出中场休息时，到休息室来和我见个面、谈一谈。”

然而，这次的邀请却因为陈燮阳的害羞而没有成行，陈燮阳回忆说：“奥曼迪的陪同人员跟我说，只有他的夫人能进休息室，所以我也没去。后来，在他们演完吃晚饭的时候，奥曼迪问我为什么没去，我说怕打扰他的休息。他说，我既然请你了，你就可以来的。所以，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8年后，当陈燮阳作为访问学者出访美国时，在纽约又一次看到了奥曼迪指挥费城交响乐团的演出，那时的奥曼迪已经82岁高龄了。4年后，奥曼迪去世，多年前他在上海看完陈燮阳的指挥后，究竟想说什么，无人得知，而且将会是一个永远的迷。不过这位善良的老人，不仅因为其世界级的指挥地位而被人们所记住，他对中美间音乐交流所做出的贡献也成为他人生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小泽征尔在美国请我吃生鱼片”

历史总会挑选一些重要的时间节点成就它的偶然性和必然性。

1978年对于中国人来说，意义毋庸置疑。对于陈燮阳则有着另一层更为深远的意义。就在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前的两个月――1978年10月，美籍华人作曲家周文中在自己的母校哥伦比亚大学创办了美中艺术交流中心，这个目的在于进一步促进中美文化和艺术交流的机构在3年后给了陈燮阳一个足以成就他音乐生涯转折点的机会。

当历史打开改革开放的大门，中美音乐的交流日渐频繁。1981年，本打算去法国的陈燮阳，因为朋友的推荐，获得了美中艺术交流中心的一笔赞助，作为访问学者前往美国学习。在美国一年多的访问时间里，我们借用一句非常流行的说法来形容陈燮阳的生活——他不是在音乐厅听音乐，就是在去音乐厅的路上。

陈燮阳走访了几乎所有的美国知名交响乐团，欣赏了当时世界上最著名的指挥大使伯恩斯坦、祖宾·梅塔、小泽征尔等人的音乐会。

与中国渊源极深的指挥家小泽征尔很早就认识陈燮阳，在上海看过他指挥的《白毛女》。陈燮阳愉快地回忆着：“小泽征尔当时担任波士顿交响乐团指挥，他邀请我到他家中吃生鱼片，还向全团乐手特别介绍了我。”这位从中国上海来的年轻指挥家已经向世界级指挥行列步步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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