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火鸟30分钟

杨松斯执棒巴伐利亚广播交响乐团 来源：@葱粉烩

文 | 唐若甫

12月4日，巴伐利亚广播交响乐团在首席指挥杨松斯棒下，于首尔艺术圣殿（SAC）上演第一套音乐会，曲目为贝多芬小提琴协奏曲和斯特拉文斯基《火鸟》组曲。担任小提琴独奏的是吉尔·沙汉姆。

盛名之下，沙汉姆拉琴时自始自终展现出自信的略带滑稽的笑容，但这一艺术家的良好感觉是否可以等价等比地传递给满堂听众，不得而知。在随意轻浮的琴风下，沙汉姆的演奏虽如行云流水，但以门德尔松的方式处理贝多芬的庄严肃穆，似有不妥。况且，即使有名琴加持，他的音色仍以干瘪沉闷为主，这与音乐厅马马虎虎的建声效果亦有关系。从技巧而言，他的左手并无明显退化，不过右手运弓力道控制度在下降，偶尔会出现开裂般的声音。沙汉姆演奏的是克莱斯勒所著的经典华彩，在一些快速段落，听他的演奏犹如游走在钢丝上，一触即倒。在杨松斯的指挥下，他与乐队慷慨合作一曲克莱斯勒《美丽的罗斯玛琳》作为返场，音乐情深意切，演奏平静舒缓，十分讨巧。

十五分钟的中场休息过后，迎来本场音乐会的真金白银时间。音乐会演出的并非十分常见的1919年版《火鸟》组曲，而是在现场极为罕见的1945年版。斯特拉文斯基共为《火鸟》写下过三套组曲，分别为1911、1919和1945年版。前两版都由五首选曲组成，1945年版由11首选曲组成，演奏时长几乎是芭蕾全曲一大半，达30分钟，也被称为《火鸟》第三组曲。在第三组曲中，一些在1919年版中未有的双人舞和哑剧音乐给人焕然一新之感。在这首音色绚丽斑斓，情节峰回路转的组曲中，杨松斯用四两拨千斤的动作，调配出时而涓涓细水，时而疾风骤雨的音响空间。虽然乐团偶尔流露出在长达近两周的巡演中积累的疲劳，但在关键部位绝不马虎。比如大段的巴松和黑管独奏由大提琴接过的转乘过渡，再比如第十段摇篮曲开头，圆号荡气回肠如梦似幻的吹奏，与音乐风格高度默契。这段圆号从阴暗晦涩的弦乐中，就像初升的太阳一般淡入，并不十分明亮，但又有开天辟地、扭转乾坤之感，而这正是圆号首席吹奏的效果，只是气场被随后稍强的竖琴滑入所打断。尾声部分，漫长的渐强历来是检验乐团演奏幅度的大好机会。只是乐团虽然竭尽全力，无奈场地硬件局促，无法扣人心弦。曲毕，乐团加演格里格抒情一曲，后又加演埃尔加《野熊》撩起情绪。演出结束后，数百人在大堂排队等待杨松斯与沙汉姆签售，秩序井然。

首尔艺术圣殿音乐厅的建声效果虽不尽如人意，听来犹如雾里看花，隔靴搔痒，一片浑浊，仿佛声音未经反射就直送观众席。但乐团展现出弦乐的密集、铜管的整齐和木管的悠扬，加上打击乐的亢奋，都让人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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