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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玮笑言,数学是理性的逻辑判断,它占据着日常的自我,所以本我的觉醒,就需要古典乐这种感性的东西来达到一种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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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 Qingdao

时间:2017-09-08 08:42 青岛早报 周洁

青岛 古典乐处处有知音
岛城乐迷自发组织“音乐有聊”“爱乐沙龙”等共同推进古典乐普及和推广

在青岛 古典乐处处有知音

对于古典乐的赏听形式,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习惯和喜好,有人偏爱音乐厅里的正襟危坐、秩序井然,有人则会选择躲进小楼成一统的无拘无束,但在青岛有这样一群乐迷,他们以沙龙、雅集的形式聚集到一起,将古典乐的赏听回归到了最为本初的模样。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古典乐还是属于小众艺术,尤其是与群众基础庞大、传播速度更为迅捷的流行乐相比,这种绝对数字上的呈现,使得古典乐有些高冷。但是采访岛城的古典乐迷群体,却从来没有这种孤独感,他们在古典音乐沙龙中热闹而又热烈地聚会——热闹而非喧嚣,热烈却不聒噪,是高山流水觅得知音的满足,是款通心曲情谊相通的共鸣。

总体说来,青岛知名DJ、也是古典乐发烧友的方圆发起的“音乐有聊”线下沙龙,以及青岛交响乐团音乐总监徐学敏主导的“爱乐沙龙”聚集了岛城人数最为众多的古典乐迷群体,据不完全统计,这两大古典乐迷群体人数活跃分子达八千多人,他们定期聚会、赏听作品、讲解幕后、分享心得,所有的这一切都是热爱古典乐的乐迷们自发完成的,在这里没有家长里短的纷争,没有商业利益的尔虞我诈,所有的参与者不问出处,不限年龄,营造的只是一方纯净的音乐空间。

从小埋下的音乐种子在这里肆意生长

在村上春树的笔下,《海边的卡夫卡》里的星野先生,是一个穿着大花夏威夷衫的卡车司机,却因为听到了贝多芬和海顿,继而跟着那一位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的老人继续一段莫名其妙的旅程。这足以说明,看起来有些高端的古典乐从来都不是特定阶层的专属,古典乐的赏听也从来都不是门槛高高,拒人千里之外,它与赏听者是否认识五线谱,是否学过乐理知识没有任何关系,关乎的只是音乐本身是否在某一瞬间击中了内心深处的柔软,抑或是令人无法言说的情感找到了共鸣的宣泄。

古典音乐赏听沙龙的存在,让岛城不少爱乐人找到了内心深处那颗音乐种子适宜生长的土壤。 54岁的宋红女士,在建筑材料加工企业从事销售技术支持,对于古典乐的爱好却从未因为钢筋水泥,抑或是商场中的沉浮而有丝毫的缺席,“在我小的时候,父亲就是民乐爱好者,二胡、京胡、琵琶样样精通,闲暇无事就会与其他同好者组织民间票友的家庭聚会,这一次来我家,下一次到他家,大家吹拉弹唱,周围邻居前来围观,自娱自乐,好不惬意”,宋女士告诉记者,父亲很早就去世了,现在回想起父亲来,最为深刻的场景还是他骑着自行车带着刚上初中的自己,四处赶场,演上一段,高兴一天。而父亲对音乐的这种热爱,也让宋红对旋律、对声音有着特殊的敏感,“我们生活的那个年代,没有太多这样的氛围,自己就会通过一切途径如饥似渴地寻找这样的声音”。直至现在,宋红还对电台广播里的古典音乐节目播出时间如数家珍,“后来线上的广播发展到线下的赏听沙龙,在这里,有专业的老师带着我们赏听作品、拆解作品,古典乐的浩瀚也给予我许多精神上的慰藉,即便像是肖斯塔科维奇的作品,原本听来晦涩难懂,甚至还有死亡恐惧的作品,竟也慢慢咂摸出不同的浪漫情怀,古典乐不能解决生活中的愁困事,却能让你的内心温暖而知足。 ”

与宋红的赏听经历多有类似,出生于1972年的逄传漱也从小跟着父亲耳濡目染,喜欢上了交响乐,“我的父亲是一名中学老师,在学校里组建了一个小的交响乐队,每次排练的时候,我都会在旁边玩耍,从来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训练,却对古典音乐有着特殊的感情。 ”逄传漱告诉记者,自己稍稍长大了一些,对于上世纪80年代市面上流行的港台歌曲不太感冒,“可能因为自己是男孩吧,很难从这些音乐中找到冲击力和震撼感,大部头的交响乐反而能满足我的这种需求。 ”于是,逄传漱变成了古典乐的发烧友,有时候到外地出差,哪怕只有半个小时的空闲时间,他也会跑到当地的音乐厅、大剧院,听上一场音乐会,或是参加一下艺术沙龙的讲座,再或者跑到音乐学院里去蹭上一两节课,“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想要感受一下氛围,在音乐的世界里待着,浑身舒坦。 ”逄传漱告诉记者,自己最为幸福的时候,就是在不经意中寻到知音的快乐,“有一次单位搞演讲比赛,我们的一位年轻小同事用了《时光倒流七十年》的电影配乐做背景音乐,他可能并不知道这一作品正是拉赫曼尼诺夫的《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但我却十分开心,因为我知道我并不是他们眼中那个‘老古怪’,因为我喜欢的东西他们也喜欢,并非曲高和寡,而是处处皆能逢知音。 ”

不同的职业背景赋予古典乐的多样解读

如同一千个人的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对于古典音乐的赏听,不同的音乐背景赋予其多样的解读也尤为有趣。在岛城的古典音乐沙龙中,就有着大批偏理工背景的爱乐人,他们解构作品的音律、声部、调性,抑或是用感性的赏听体验平衡着日常工作的严肃刻板。

从事设计工作的Allen对古典乐情有独钟的最初缘由十分有趣:用来计时!他告诉记者,加班做设计的时候,他经常会放上一张古典音乐CD做背景音乐,除了赏听之外,更为重要的是将其作为一种计时工具,“一首作品大多五六十分钟,每次放完了三张,或是四张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该下班了。因为设计师在工作的时候经常会忘记时间。在选择CD的时候,会把一些平常听不进去的东西播放出来,等到工作结束的时候,回头想一想,留下印象的部分再找来听,这是一种对抗惰性赏听本能的一种方式,因为审美也是一种探险,充满着不确定性。 ”

与大多数人追求好听、悦耳的赏听体验不同,Allen对古典乐的解读也十分有趣,“音乐不仅仅是用来欣赏的,许多古典主义时期的作品,在创作的时候,除了娱乐性之外,还有其宗教意义,因此我们赏听的时候,更愿意去揣摩创作者的思维,为什么要这样写,在他的曲式中隐含着怎样的比例?巴赫的双调思维,就好像同时跟两个人在下国际象棋,又同时兼顾了曲调的和谐、统一,抛开欣赏的角度去听,发散到空间的想象,与我本身的工作也有很大的融合性。 ”Allen表示,用设计思维,可以把音乐看做或听做立体的或平面的,复调的或单旋律的,这就如同设计思维是多维的,耦合的,穿越交叉的……

高校数学老师吴玮沉浸在古典音乐世界中的时候,呈现出来的是与课堂上讲解公式、求证定理截然不同的一面,她会因为听到杰奎琳·杜普雷的演奏而泪如雨下,在朋友圈里写下如此感性的文字来抒怀:“命运就是这般残酷,在赐予杜普蕾天才时是如此慷慨,而一旦剥夺,又是那么彻底,不给她留一点可能性。《埃尔加大提琴协奏曲》,一定要安安静静地聆听,在她的琴声中包含了超出她年龄和经历的绝望的生命体验。 ”她也会在兴起时,踏足欧洲大陆,按照音乐会的演出日程安排行程,用脚步丈量欧洲大陆上大大小小的音乐厅,去寻访最为原汁原味的古典乐,吴玮告诉记者,“古典音乐的赏听,氛围非常重要,特别是在嘈杂、快节奏的日常生活中,还有这样一个慢节奏的、安静的、单纯的喜欢与分享交流古典音乐的地方,真是一件幸事”,也正是因为进入到赏听会这样一种形式中,吴玮接触到了越来越多的古典音乐,也慢慢带动了身边的朋友参与其中,“我总是跟朋友们说,古典音乐的美是无可替代的,它带来的是最深层次的平静,古典音乐应该是所有人的诗和远方。 ”

吴玮说:“许多人都觉得我日常工作教授的是偏理性的高等数学,而私下里自己更为偏爱感性的交响乐,这二者难道不是充满着矛盾的一对吗?我不这样认为,其实高等数学和古典音乐有着很多的相似之处,数学和音乐都是有规律可循的,数学有定理有公式,音乐也是在规则之下进行谱曲的,包括乐团的摆台,也从来不是全无章法,音乐是建立在很严谨的秩序之中,其中不乏自由和奔放。 ”吴玮笑言,数学是理性的逻辑判断,它占据着日常的自我,所以本我的觉醒,就需要古典乐这种感性的东西来达到一种平衡。

本版撰稿 记者 周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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