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盾 - 交响曲1997：天地人

Tan Dun: Heaven Earth Mankind: Symphony 1997

简介 Introduction

1997年，“香港回归”被载入历史的史册；谭盾的《交响曲1997：天·地·人》，也随之被载入了音乐的史册。

这部作品是谭盾接受“回归委员会”特别委约创作的，它最引人注目的一点是编钟的加入。自从1978年曾侯乙墓出土了大型编钟，它已成为中国古文明的象征。但一直以来，编钟大部分时间还是作为礼器出现在展览会上，很少有机会登上舞台。作为楚人后裔，谭盾要在这一历史时刻，展示楚文明。2月19日，谭盾亲赴武汉招考“敲钟人”；7月1日，谭盾在香港会展中心指挥演奏编钟；7月5日，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大陆的编钟乐团、合唱团，香港的交响乐团，大提琴家马友友，共同奏响了恢弘的——《交响曲1997：天·地·人》！

谭盾解释说：“编钟代表过去，童声代表未来，大提琴像一位历史老人——把过去和未来连接起来。”但看过演出人们感到，三地艺术家的合作，使这部作品不仅是香港回归之作了，也成了祖国统一之歌。

这部作品共13段音乐，总长72分09秒。其中新创作的篇幅不多，一半以上引用其他作品——包括谭盾自己为电影《南京大屠杀》创作的音乐。作者力图通过这种方式体现香港“文化兼容”的特点。

背景

九九七年七月一日香港主权回归中国。“香港各界庆祝回归委员会”特约国际知名作曲家谭盾为纪念此一历史时刻创作了《交响曲1997：天地人》。此曲力从中国文化之境界“天时、地利、人和”这一基点来深刻、磅礴地发展、诠释这一历史事件。这首庆典交响曲由世界知名大提琴家马友友、中华编钟乐团（用二千四百多年前的原件编钟）、香港叶氏儿童合唱团及香港管弦乐团共同演出。由作曲家谭盾亲自指挥。

谭盾《交响曲1997：天地人》的东方色彩。当时光进入1997，谭盾这位80年代的先锋音乐家，却选择了交响曲式的方式，从边缘的先锋状态走向了主流艺术话语。他对香港1997采取了一种全新的表现方法，即调用了中国古老的编钟表现最时髦的主题，构成了十三章的混声大合唱。其《交响曲1997：天地人》曲目分别为：1、序歌：天地人和，2、天，3、龙舞，4、凤，5、庆典，6、庙街的戏与编钟，7、地（易之三），8、水，9、火，10、金，11、人，12、摇篮曲，13、和。

这部交响曲分“天”、“地”、“人”三个乐章，“天”以大提琴、编钟以及儿童合唱采用中国传统音乐元素，衬托出农历新年气氛，像是以民间歌谣演绎的《庙街歌剧》，作曲者谭盾这次以俗讨好大众；“地”可以说是一首编钟、大提琴以及管弦乐团的协奏曲，以三个副题———“火、水、金”来表达大自然的平衡。终章“人”纪念在战争中挣扎以及受难的人，包括一首反映父母之爱的《摇篮曲》，并以《和平之歌》作为结束，代表天地万物于永恒的和谐中合而为一。称这作品为交响曲，广义来说并无不可，但乐曲结构和传统交响曲扯不上关系，如果说是一首有三个主要段落组成的交响诗或交响幻想曲或许更为贴切些。其中马友友借用二胡、内蒙古马头琴以及中国拨弦乐器的演奏法，注入大提琴，而谭盾以现代各种演奏敲击乐的方式结合传统的演奏法为编钟谱写新曲，显得大气。

已经排斥了阶级、革命、暴力、帝国主义等冷战性的思维，而向传统的古典式的“天地人”这种宇宙根本本体升华，逃避了政治性的言说方式，而回归到传统话语模式，这一点在他以“编钟”这种中国古老音乐的象征，即孔子所推崇的“成于乐”的黄钟大吕，令孔子“三月不知肉味”的上古韶乐，同时也是中国先秦时代祭祀天地神灵列祖列宗的礼器的象征，作为《交响曲1997：天地人》的支柱性的音乐语汇和音色的取舍。可以说是构成了传统与现代遭遇渗透，并相生相发的一个典型的跨世纪的基调。

赏析

交响曲1997：天·地·人》

香港回归庆典音乐会上理应有一部由华人作曲家专门为回归盛事而写的大型作品，这一光荣的使命落在了国旺知名的作曲家潭盾身上。作品的演奏天经地义地由香港管弦乐团担任，指挥当然是作品家本人谭盾。

这部作品的完整名称是《交响曲1997：天·地·人》（为大提琴、编钟、童声合唱及乐队而作）。大提琴手由世界著名的大提琴演奏家马友友担任，编钟演奏由中华编钟乐团担任，童声合唱由香港叶氏儿童合唱团担任。最引人注目的是参加演出的这组价值连城的原件编钟。1978年夏，在湖北的战国时期贵族曾侯乙的陵墓中发掘出了这组完整的65件编钟。在发掘现场，当武汉音乐学院教授章忠良先生看到这组二千四百年前的编钟时，眼睛湿润了。是啊，二千四百年前的声音又回来了，这怎能不让人激动！

这部作品由天、地、人三部分构成，编钟在乐曲中象征着大地和历史（地），童声象征着天堂和未来（天）。大提琴是一位叙事者（人），把大地与天堂连结在一起，把历史和未来连结在一起。全曲由三个部分十三个乐章构成。

第一乐章：序歌天地人和

乐曲由编钟的鸣响开始，庆典的钟声敲响了，它告诉人们，一个伟大的时刻到来了！

天使在歌唱：

• 不再是离别的钟声
• 敲响了春天的大门
• 不再是冬天的风
• 吹响了庆典的号角
• 不再是昔日的战鼓
• 奏响了永恒的谐和
• 不再是哭泣的母亲
• 唱出了欢乐的歌
• 啊
• 天地与我并生
• 万物与我为一

它向世人宣告，中国不再是过去的中国，现在的中国是天时、地利、人和的中国，是天地与我并生的中国，是万物与我为一的中国！

第二乐章：天

叙事者（大提琴）讲述着过去辉煌和屈辱的历史，上天应和着，上天期待着，期待春天的到来。《茉莉花》旋律奏响了，鲜花盛开的春天来了，天赐良机到来了，大地苏醒了，大地在鼓动！

第三乐章：龙舞

沉睡的巨龙苏醒了，鼓号为它齐鸣，它威风凛凛地站起来了，它象帝王一样庄严地走来了，它八面威风地舞起来了，它带着一股势不可挡的气势冲向未来！

第四乐章：风

这是一个阴柔的过渡乐段，与后面庆典乐章欢乐热闹的场面形成对比，时间只有一分半钟。

第五乐章：庆典

中国的欢庆锣鼓为香港的回归敲起来，天使唱出了贝多芬“欢乐颂”的旋律，东方音乐与西方音乐融合在一起，让人联想起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和平共处的“一国两制”。可惜，欢乐庆典的场面只有三分钟，实在是“短小精干”，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辉煌，未免有些让人意犹未尽。但细一想，谭盾擅长的是“鬼哭狼嚎”般的协奏曲，大型史诗般的辉煌并非他的强项，我们不能企望他写出肖斯塔科维奇《第七交响曲》中第四乐章那么辉煌壮丽的乐章。

第六乐章：庙街的戏与编钟

在低音弦乐器长鸣音的烘托下，具有浓郁地方特色的香港庙街戏曲演唱录音播放出来。也许由于这段音乐地方特色太浓烈，总感觉这两分半钟的录音插入与整个交响曲不论在形式上、内容上还是在音响效果上都不和谐。尽管插入这么一段录音港人听上去会觉得很亲切，尽管庙街的戏曲本身非常精采，但由于它个性太强，使得它在整个乐曲中太刺耳，以致于它给人的深刻印象已超过了对编钟的印象，甚至超过了对庆典乐章的印象，有喧客夺主之嫌。庙街戏曲文后便是一段编钟的独奏，这部分十分精采。谭盾在这里充分发挥了他的“鬼才”，挖掘了编钟音响的潜力。在这个编钟的“华彩”乐段，谭盾用不同材质的钟锤击打编钟，使用木锤、铁锤、包裹着的木锤、手掌、毛刷等击打编钟，使其产生不同音色。从低音大钟到高音小钟，击打出64个音高。毛刷击打编钟，音色细腻，音响细微。木锤击打编钟，声音宏亮。铁锤击打编钟，声音清脆。

第七乐章：地（易之三）

第七乐章至第十乐章的四个乐章是可以独立出来的一个完整的大提琴协奏曲。这部协奏曲也是谭盾《易》系列作品中的第三号。这种协奏曲形式是谭盾最擅长的，所以这一部分写的很完整，也非常精采。大堤琴与编钟交替出现，象是叙事者与大地的对话。大提琴的技巧在这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展现。极高音区泛音的虚元飘渺与极低音区牛筋特技的实实在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拨弦运用了中国古琴的弹奏技巧，使大提琴听上去有了一些中国韵味。马头琴和二胡的演奏技巧在这里也有体现。笔者十分佩服谭盾，他居然能把大提琴变成一架让人耳目一新的发声机器。

第八乐章：水

大提琴在这里变成了中国古琴，弹、挑、抓、抹、滑奏……，马友友如当年伯牙弹《高山流水》那般“弹”着他的大提琴！中国古风荡漾在他的琴声中。在这一乐章里，谭盾把他发明的“水乐”用到“水”这一乐章中，真实的流水声几次穿插在乐曲中，点明了乐章的主题。

第九乐章：火

铜管乐器加入，表视火苗的跳跃，能量的积蓄，能量的递增，能量的释放。一幅火烧地狱的惨烈景象。能量释放之后是一段平缓的音乐，大提琴在哀鸣，一些冤魂在大地上游荡着，嚎叫着。残暴的铜管和低音弦乐在不断地**，烈火再一次燃起。

第十乐章：金

编钟鸣响，谭盾用金属编钟的音响质感直接阐明“金”的主题。叙事著平静地讲完了大地的故事。这一段平和的音乐也为下一乐章作了铺垫。

第十一乐章：人

第十一乐章至第十三乐章是交响曲的第三部分。乐章开始，一声呐喊，唤醒了沉睡的中国人。叙事者告诉人们不要忘记屈辱的历史，不要忘记为国家尊严而献身的死难者，上天发出的呜呼声应和着叙事者的哭诉。这是一首对死难者的安魂曲。

第十二乐章：摇篮曲

母亲凄婉地歌着：

• 不要哭啊，南京
• 不要哭啊，宝宝
• 小帆船你飘啊飘
• 扬子江你快快跑
• 碰到月亮亲个嘴
• 见到太阳问个好

这是很感人的一段音乐

第十三乐章：和

这是个尾声，是序歌的再现，以完成首尾的呼应。

天使再次唱到：

• 不再是离别的钟声
• 敲响了春天的大门
• 不再是冬天的风
• 吹响了庆典对号角
• 不再是昔日的战鼓
• 奏响了永恒的谐和
• 不再是哭泣的母亲
• 唱出了欢乐的歌
• 啊......
• 天地与我并生
• 万物与我为一
• ……

叙事者深情地吟唱着，流着欢乐的眼泪，和平的钟声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