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修资金匮乏技术不到位 欧洲古管风琴告急

管风琴维修人员在琴体内部

◆詹湛

体积庞大的管风琴一般安设在基督教或者天主教的教堂内部，它能够发出比拟一支管弦乐队的巨大声响，也可以呈现出复杂的、多声部的巴洛克音乐，因而被誉为 “乐器之王”。历史上写给管风琴的乐曲数不胜数，其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是为教堂的唱诗班伴奏所作。因此凡是教堂，必定离不开管风琴。然而，几百年过去了，它们今天的处境并不容乐观。维修资金匮乏、维修和保养技术不到位，都成为了今日西方管风琴“集体告急”的主要原因。

2012年12月12日，十个月的维修之后，巴黎圣母院中的巨大管风琴——法国最大的一个，被修复完毕了。这次修复是为了庆祝圣母院建立850周年。但是，这一个小小的成功并无法掩盖法国管风琴保养的整体窘境。举例说，巴黎共有大大小小234台这样的管风琴，它们中的绝大多数都状态很差，亟需维修。

巴黎是世界上拥有管风琴数量最多的城市。而每年的维护费用只有区区25万欧元，而只要有一台管风琴真的坏了，大约需要拿出50万到150万欧元的资金修理。比如圣路易教堂里的那一台2004年大修过一次，维修费高达350万欧元。

管风琴状态大规模走下坡路的情况，不仅被法国人遇到了，同样让德国头疼不已。2011年杜伊斯堡的圣约瑟夫教堂就因为“管风琴超过50年音准偏差”的问题向社会谋求经济资助，预计修理费用8万欧元。教堂管理者说，唱诗班即将迎来成立一百周年纪念日，“用一台音不准的管风琴在纪念活动为他们伴奏”说不过去。

相比之下，杜伊斯堡的情况还算好的。如果德国安腾多恩的天主教堂要把里面古旧的管风琴大修一次，则要花上26万多欧元的巨资。由于很难找到大捐赠人，教堂管理方把银行账号公布在了互联网上，希望发动天主教家庭每年捐献100至1万欧元，以分担维修资金，度过这次危机。据估计，与安腾多恩天主教堂情形相仿的中小型教堂在德国国内并不在少数。

不过，让人较为乐观的案例也是有的。德国勃兰登堡州的克莱因·格林恩教堂不久前就把已经222岁的古旧管风琴一整如新。负责修整这台管风琴的公司是位于波茨坦的、已经有180年维修经验的管风琴制造、修理公司舒克，他们的工作人员细致地清理了巨大管风琴的每一根音管，而清理的方法不是用刷子，而是用空气压缩机往管风琴内注入大量的空气。对付这个大家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仅压缩机会发出巨大的噪音，有时还有粉尘之虞——前不久巴登州莱茵菲尔德的圣约瑟夫教堂就在清理管风琴时发现了大量剧毒的乙酸铅粉末，需要清理者全副武装才能搞定。舒克公司告诉教堂的管理人员，一旦有燕子或者麻雀这样的鸟类“误入歧途”，飞进管风琴的内部，应该尽快把它们解救出来，否则会堵塞住管道，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另外一件事也挺让人纠结的：大家常常在教堂里开暖气，虽然人是舒服了，但这对于管风琴可是致命的。因为窗户封闭，空气不畅，湿度大幅提高，管风琴中的木质构件就会发霉。克莱因·格林恩教堂管风琴的整个清理工作持续了一周的时间，之后还要有专职的调音师前来调音。2013年夏天，人们已经为这台古老的管风琴安排了一场音乐会，恭贺它的“第二个春天”呢。

转观国内，由于管风琴的建造和保养都需要极高的专业知识，所以没有一定的实力，我国城市的剧院里大多不会安装。包括国家大剧院、广州星海音乐厅在内，一共有30家左右的剧院、音乐厅和教堂安装有管风琴，其中最早引进的是北京音乐厅，而最近两年，鄂尔多斯与合肥等地也开始配置了管风琴。稍有遗憾的是，虽然年岁不长，有一部分音乐厅内的管风琴已经有过损坏和维修的经历(比如北京中山音乐堂)，因此，是不是能从西方管风琴传统悠久的国家引入足够的维修人才与技术，并且在建造时充分考虑到后续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维护工作，是一件颇值得慎重思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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