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斯卡：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

熊仔/供图

绘满天使的穹顶，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人们穿着黑色的华服，齐颂着天籁般的赞美诗，缓缓走向神的圣殿；

一边是，虔诚地敬拜那“正义”的偶像

一边是，在“人的欲望面前”将“正义”埋葬

这圣殿越华美堂皇，这欲望就越发黑暗阴冷……

正在国家大剧院上演的歌剧《托斯卡》，被后人赞誉为普契尼的巅峰之作。故事背景取自1800年的罗马，那时法国大革命的烈火正在欧洲大陆迅速蔓延，一方是追求理想与正义的呼声，一方是固守强权的欲望和挣扎，将这片古老而宁静的土地撕裂成两半。

歌剧演员托斯卡深爱的恋人卡伐拉多西，热切地追求着法国大革命倡导的自由与民主，为了保护同伴不惜舍弃爱情、甚至生命；但对于托斯卡而言，占据这个女人全部生命的只有两件事——艺术与爱情。

然而，在我看来歌剧《托斯卡》讲述的绝不仅仅是一对可怜情侣的爱情悲剧。它为我们展现的是隐藏在凄美爱情下的人性真面。

警察总督斯卡皮亚，这位身份显赫的当权者，执掌着国家律法的天平。律法，原本是人间“正义”的象征，但他却用这象征“正义”的律法做着邪恶的交易：将卡伐拉多西送上刑场，将托斯卡逼入绝境。

宛如天使般圣洁、善良的托斯卡，为了爱情，也为了这因爱而生的“欲望”，最终将尖刀刺入了斯卡皮亚的心脏……就在这一刻，天使变成了令人战栗的“魔鬼”！

最后一幕，当绝望的托斯卡从天使的雕像上纵身跳下。在朦胧的月光中，我们看到的是隐藏在阴影中的天使的另一半脸，那是一副狰狞怪诞的面孔，冷笑地看着世间万物……此时，我们赫然发现，天使与魔鬼竟是同一体！

也许，这才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剧”：人类永远也无法摆脱各种“欲望”的牵引，诸如爱情、金钱与权力，这许许多多的“欲望”会将我们不断地推向命运的岔路，抑或选择“善”、抑或选择“恶”。

是的，斯卡皮亚是有罪的。为了自私的“欲望”，用卑鄙的计谋杀死了卡伐拉多西；但同样也是因为“欲望”——源自“爱的欲望”，将托斯卡逼向了无法挽回的“罪”，在仇恨与恐惧中杀死了斯卡皮亚。在同“欲望”的征战中，他们最终站在了天平的同一端。

我想，普契尼想告诉人们的是，“善”与“恶”的征战始终与我们相伴，就像天使与魔鬼，只是人性的两张面孔。不经意间，你也许就会走上另一条道路，展露另一半“容颜”。

那么，你也许会问，所谓的“正义”到底在哪里？谁能最终评判孰是孰非、孰对孰错？

托斯卡给出了她的答案，在跳下的最后一刻，她喊道：“斯卡皮亚，我们上帝面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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