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音乐新“噪音”潮流时尚

傅蕾编译自英国《金融时报》

在当今的古典音乐界，出现了一种新的“噪音”。这种“噪音”既不是流行乐和摇滚乐的“吵闹”，也不是指近50年来现代作曲家们运用得越来越多的敲击或电子效果，而是在互联网越来越发达的今天，古典音乐的“潮流时尚”。

      这种新“噪音”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在互联网上进行试听并挑选乐团成员的YouTube交响乐团。今年4月，在短短两天的排练之后，这个乐团就在世界闻名的纽约卡内基大厅举行了首次演出。YouTube交响乐团本身就具有开创性意义，而且富有民主作风，也恰如其分地展示着所有艺术作品的支柱———创造力。然而，它最引人注意的还是那个词“网络时尚”。

      那么，古典音乐是否突然之间变成了时尚的追逐者，甚至是受害者呢？“古典”这个词意味着古老的、不可改变的东西，与转瞬即逝的时髦潮流大相径庭。看看这些表演文化的殿堂，伦敦的皇家歌剧院、波士顿的交响乐大厅，甚至是相对现代的纽约大都会歌剧院，它们都称得上是音乐的博物馆以及超越时尚、保卫传统的坚定守护者。

      伟大的音乐是超越时尚潮流的。与来得快、去得也快的时装等流行时尚不同，古典音乐存在的时间更长，一种风格往往可以持续好几十年。领略古典音乐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它包括听众的聆听和反馈以及乐团、指挥、演奏者所表现的内容。听众可以在音乐厅聆听演奏，同时也可以买来琴谱，自己在家弹奏，充当起演奏者的角色。发达的互联网还可以让我们在30秒之内听到过去800年内的任何一种音乐。

      然而，不能忽略的事实是，与过去相比，当今人们的选择更具随意性，选择范围也更广了，所以他们不再寻求单一的资源以满足他们的需求。这种趋势的积极结果之一就是，与拥有传统古典音乐无关的音乐，往往借助时尚传媒就能获得新的成功。当今草根阶层，通过网络和电视媒介，一夜成名的例子比比皆是，任何种类的音乐都能在转眼间变成焦点。在第一届《英国达人》选秀比赛中，一名盲人女高音歌唱者一鸣惊人，并签下了录制唱片的合同；另一位喜剧表演者则成为了一家管弦乐团的指挥。

      这种带来一夜成名的展示从长久看来究竟会给古典音乐带来什么样的影响，目前还只存在于众人的猜测之中。时尚，在某个特定时期能让大多数人兴奋，但它却是变化无常的。在CD产业和三大男高音风行的时候，古典音乐界纷纷推广歌剧演唱家和器乐演奏家；在网络视频风行的今天，古典音乐也正在被卷入这场时尚狂潮。音乐会的流程与模式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一百年前的音乐会往往需要四五个小时，而现代时期的音乐会时长一般是两个小时。现如今，人们可以足不出户在家里欣赏现场音乐会甚至古典音乐比赛。

      公众的品味是随着时代潮流的变化而变化的，对音乐的选择同样如此。歌剧《女人心》（Così fan tutte）是当今莫扎特最受欢迎的歌剧作品之一，而在19世纪直至20世纪初，这部歌剧几乎没有被搬上过舞台。在法国巴黎歌剧院的作曲家群像中，奥柏、迈耶贝尔、斯蓬蒂尼和阿莱维等作曲家在19世纪地位非常显赫，而在今天，他们似乎已经被历史封存了。能准确反映音乐品味的“晴雨表”之一是英国BBC举办的逍遥音乐节（BBC Proms）。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该音乐节上最受欢迎的演出是门德尔松、李斯特、圣桑、古诺和苏利文等作曲家的作品。而在将近100年后的今天，逍遥音乐节上已经很少单独演奏这些音乐家的作品了。而上世纪前期少有人关注的马勒和布鲁克纳，而今成为了演出节目单上炙手可热的名字，这也反映出当今的古典音乐界越来越倾向于演奏规模更大、声音更响亮的音乐。近年来，年轻人组成的管弦乐团和西方非古典音乐受到越来越广泛的关注，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当今文化潮流的走向。

      当然，如果没有勇于创新的人，潮流是不可能形成的，是富有感召力的创造者和传播者夺取了时代精神。他们统治着流行音乐和流行服饰，同时也给古典音乐带来巨大的冲击。试想，上世纪90年代，作曲家雷昂纳德·伯恩斯坦（Leonard Bernstein）非常推崇马勒的音乐，指挥家西蒙·拉特尔（Simon Rattle）则不遗余力地推动波兰作曲家卡罗尔·齐曼诺夫斯基（Karol Szymanowski）走进公众的视界。可以说，能成为时尚的东西，必定能改变公众的品味。

      对于古典音乐来说，最好的形势莫过于能有长远的发展。在互联网上组建一家交响乐团并演奏一首中国作曲家谭盾五分钟的作品，虽然能成为一次轰动的举动，但是，音乐界却几乎没有人认为，Youtube乐团就是音乐未来的样子。毕竟，在古典音乐界，交响乐团、指挥家、音乐节等才是传统的表现形式，这种传统已经持续了几百年。古典音乐的传统绝不会在一夜之间被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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