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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琉森音乐节在北京期间,作曲家谭盾率马勒室内乐团首演了他的新作《陶乐:大地之声》。那个晚上,我很像回到了年纪还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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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盾 Tan Dun 著名作曲家、指挥家

2009-09-30 07:59 新京报 张璐诗

瑞士琉森音乐节在北京期间,作曲家谭盾率马勒室内乐团首演了他的新作《陶乐:大地之声》。那个晚上,我很像回到了年纪还小的时候。

    确切来说应该是音乐会的下半场。上半场谭盾指挥海顿和莫扎特,后面那曲,尽管中提琴受室温、湿度影响有点干,也不妨碍双提琴给我们上了漂亮的二重奏课程。而这一切和站在指挥台上的谭盾几乎无关:音乐似乎拖着指挥家走,而不是由他指使。

    谭盾的光芒只在下半场。武满彻有画面感的三首电影音乐出来,才现出了得心应手的谭盾。谭盾大概很懂得 “现代派”的广义。很少有音乐家一开场先哗哗哗自我归纳一堆,给作品贴标签———“与马勒的对话”之类。但谭盾会这样。像写畅销悬疑小说的,先露一点秘密,摆明了看点,这些功夫为看客准备好了,他们才会更有兴致。也像电视喜剧中哪处是“笑点”,已先有“助笑团”引导着发笑———很多现代人,都懒得主动去发现“大象无形”吧。

    当谭盾新作《陶乐》首演前,台上搬出来了一堆陶器时,我除了联想起谭盾一如既往的“观赏性”、“趣味性”外,还会想起皮娜·鲍什的《春之祭》。听完了三个乐章,事实证明了现代音乐和现代舞确有共通:道具采纳自然介质(皮娜·鲍什用泥土铺满舞台),艺术表达也来得直接且粗冽———谭盾让一向温文尔雅、并非专事现代作品演绎的乐团乐手们大声喊叫、嘶嘶地叹气;还将首席小提琴在内的弦乐分成两组“搬”上了楼座,让他们站着当活体“环绕立体声”。余下在原地的弦乐组将提琴主要当成弹拨乐器和敲击乐来耍。号手们拿下号嘴,集体戏仿唢呐音色,还有:竖琴疾速如琵琶,长笛伴着陶器制成的“陶号”声声慢。而靠充气造出来的陶器敲击乐和陶号,声响确实是直取天然的质朴浑厚。

    乐风呢?中西乐器合璧之下,居然有一点点嘻哈,还有一点点New Age和“世界音乐”。这首新作,显然让在场一些观众有点不习惯,因为演到第三乐章,已有陆续离席的脚步声;曲子一完,三成观众不等鼓掌便转身离去。我不想说谭盾的现在酷似斯特拉文斯基的曾经;可是当你听到了似乎不符合场合、或不符合你的聆听习惯的声音时,能不能先别那么快退缩呢?因为我听到谭盾说了一句:“人生苦短,梦什么就要做什么”,这驱动着我的好奇和耐性,决心随谭盾去游荡一番。最终我听懂了吗?我没有。但我发现了他的世界年纪还小,没有那么多条框。所以我喜欢。

    音乐的语汇,与视觉、触觉和实物有天然的距离。因而当舞蹈得以顺利将道具纳入肢体表达中去时,若音乐的形式感太重,则会更像是个“声学实验”。但实验也可以很有趣啊:乐手在演示由陶器制成的小方编钟时,冷不丁敲出了电玩《超级玛丽》的主题曲。散场后边走边听到有人形容谭盾就像个“马路艺术家”。那多有民间积累多有地气啊。假如你是在一个大live house遇见这个夜晚,就会放开心怀了。那样的话,很多人会同意:作曲家的诚意在他的自由实验中散播。

    □张璐诗(北京 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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