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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兰朵》又来了,这部恐怕被中国人最熟知的西方歌剧,10月6日、7日在鸟巢再次上演。自从11年前,张艺谋将其搬上中国太庙,这部歌剧连同更多西方经典歌剧,一次次走进中国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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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0-10 16:15 世界新闻报 徐菲

图兰朵

(本报记者  徐菲):《图兰朵》又来了,这部恐怕被中国人最熟知的西方歌剧,10月6日、7日在鸟巢再次上演。自从11年前,张艺谋将其搬上中国太庙,这部歌剧连同更多西方经典歌剧,一次次走进中国人的生活。

对于张艺谋和其团队来说,在体育场做歌剧已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早在2003年,太庙版《图兰朵》就直接空降在韩国上岩洞足球场。张导表示,之所以选在鸟巢而不是歌剧院做《图兰朵》,就是希望能吸引年轻、普通的观众来看。

太庙版有点用力过猛

追溯《图兰朵》在太庙上演的缘起,还要从1996年《图兰朵》诞生70周年说起。当时意大利佛罗伦萨歌剧院给张艺谋发了一封传真,邀请 其前来执导《图兰朵》。1997年5月,张艺谋用中国“国粹”京剧的众多元素,把中国的戏台放进了欧洲的剧场,于佛罗伦萨歌剧院演绎了意大利人熟稔于心的 《图兰朵》。其中,用“酒、色、财”的京剧丑角扮相来重新定义普契尼笔下三个大臣的做法一直延续至今。

一年之后,被当时媒体称为“回娘家”的太庙版《图兰朵》,张艺谋将其定位在“追求大明王朝风范”上,用华丽的色彩、宏大的场面,表 现了一系列中国元素。尽管有大师祖宾·梅塔指挥意大利佛罗伦萨歌剧院的全意大利演出阵容,不过留给普通观众的印象更多的是阵容庞大而不是阵容强大,演员和 道具都是满满的堆在舞台上,怎么看都有点用力过猛的感觉。上个世纪末,不被外国人所了解的中国,似乎极力要展示自己的文化,显得多少有些不自信。

不过,比起以往西方人处理《图兰朵》时惯用的青灰色调,打造出类似“阴曹地府”般凄冷的“丑化”东方之嫌的舞台来说,色彩灿烂、热烈明亮的太庙版《图兰朵》至少向西方观众传递了另一种解读,甚至可以说是来自图兰朵公主家乡的一次“正名”。

“中国文化”不再是关键词

相比于原始版、太庙版、韩国版《图兰朵》,鸟巢版见诸报端的宣传里很少再能看到“中国文化”这样的关键词,而“现代感”成为新的卖点。

仍然是宫殿作背景,台阶为舞台,但宫殿不再是太庙的空降,看上去更像是一座拥有两层屋檐的明朝建筑的剪影。经过奥运会开幕式洗礼的张艺 谋,延续了其对多媒体影像的偏爱,一块面积接近1000平方米,相当于将奥运会开幕式上那块巨幕“立”起来的LED显示屏,成了流动的背景,在灯光照射下 时而纯蓝,时而纯绿,时而纯红,时而纯黄,颜色的转变将移动宫殿的剪影清晰勾勒。

鸟巢版票价为180元至3800元不等。与之前太庙版动辄万元票价相比,每场推出2万张低价票的鸟巢版就显得更加“亲民”。当年太 庙版演出10场,后又追加一场,每场3500个观众席,外宾席的票价最高达到1500美元。而鸟巢版在北京的两场演出却不图票房图“名声”。据该剧执行总 导演陈维亚介绍,鸟巢首演更多的是打品牌,之后,这版《图兰朵》还将到上海世博会演出,并举办全球巡演。“现在,从鸟巢开始,中国人自己做主,把这个歌剧 做成国际化品牌。我们制定了5-10年的世界巡演计划,要把现代版《图兰朵》演遍全世界每一个角落。”

张艺谋表示,“鸟巢是一个民众狂欢的地方,我不想把《图兰朵》弄得那么严肃,而是要让它变得现代、时尚、好玩,给人一种大party的感觉。在保持歌剧的高雅品位的同时,又能面向更广泛的大众,我希望在这方面作一些尝试”。

中国创作者的心态在变

从古朴的太庙到现代的鸟巢,从舞美上堆砌中国符号,到混搭现代艺术,从高价外宾席到4万张低价票,11年里,《图兰朵》被中国迎回“娘 家”,又即将走遍世界,在这一过程中不难看出中国创作者的心态在变,这当然是值得肯定的变。然而,从歌剧更本质的演员与观众的角度来看,鸟巢版主角阵容里 戴玉强、幺红等老人撑台的事实,似显露出歌剧演员后继无人的隐患。而观众年龄段偏老,年轻观众流失也不是一两个演出就能解决的问题。

西方歌剧在中国的发展需要更为广泛的普及工作和中西交流,2009年持续近三个月的首届大剧院歌剧节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凤凰歌剧院 的《蝴蝶夫人》、帕尔玛皇家歌剧院的《弄臣》让中国观众见识了正宗的意大利歌剧,大剧院“自制”的《托斯卡》、《艺术家生涯》、《图兰朵》等也给了中国创 作者锻炼的机会。主讲了几十次“百场歌剧讲座”的中央音乐学院副教授郝维亚表示,“歌剧并不遥远,其实中国人也能够理解、演绎甚至创造歌剧艺术的新高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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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写咏叹调至今留争议

2008年初,国家大剧院邀请导演陈薪伊、作曲家郝维亚打造新版《图兰朵》,演员除了邀请意大利女高音歌唱家基文娜·卡索拉和男歌唱家尼库拉·马丁奴奇外,其他中方演员包括戴玉强、幺红等都是多次饰演《图兰朵》的老演员。

这一版最引人注目也是引起最多争议的是郝维亚的18分钟续写。1924年,当普契尼创作至第三幕第二场时,不幸病逝,留给世界一部永远 没有句点的《图兰朵》。时任都灵音乐学院院长的意大利作曲家阿尔法诺曾于普契尼去世两年后为《图兰朵》续上尾声;2002年另一位意大利作曲家、先锋音乐 人鲁齐亚诺·贝利奥也曾续写一版。对这两个版本,国际乐坛众说纷纭,评价不一。乐评人刘雪枫评价贝利奥的版本时说,“我更愿意将其看作是一位当代意大利作 曲家向他所尊崇的前辈大师的致敬方式,因为它有意破坏了戏剧和音乐的‘完整性’——不仅音乐是明显贝利奥式的,剧情的完成更是采取符号性语言,从而留下大 量想象的空白”。

郝维亚是首位续写《图兰朵》的中国作曲家,他表示自己完全遵循了普契尼的风格。《图兰朵》中的另外两位主角——王子卡拉夫和仆人柳 儿都有自己非常经典的咏叹调(《今夜无人入睡》和《主人,请听我说》)。只有图兰朵,虽然整部歌剧以她的名字命名,却始终没有一首经典的咏叹调。因此,郝 维亚为她续写了《第一滴眼泪》,这是足可扭转其性格特征的“至关重要”唱段。

对于郝维亚的续写,乐评人刘雪枫认为其“一点都不意大利,它与中国近几年不断涌现的‘原创歌剧’中的唱段有极深的血缘关系,听起来 既晦涩又空洞”。“如果普契尼在长达4年的《图兰朵》谱曲过程中都未能把这一唱段完成,其中深意恐怕需另加揣摩。图兰朵到底是否还需要这个‘咏叹调’,在 意大利歌剧发展规律方面也有探讨的余地。”(徐菲)

新闻延伸 / DEPTH

西方歌剧在中国

中国歌剧曾有过一个繁荣的时代。1945年,歌剧《白毛女》一问世,民族新歌剧如雨后春笋。1953年成立新中国第一个歌剧院时,取名 中央实验歌剧院。为了更好地发展中国歌剧,剧院于1956年分为两个团,一团坚持走民族新歌剧道路,即中国歌剧舞剧院;二团更多地学习西方传统歌剧,也就 是现在的中央歌剧院。1957年2月5日,中央实验歌剧院在北京上演了《茶花女》,这在中国历史上是第一次将西方古典名剧全本在中国公演。

中央歌剧院第一个发展时期是建院至“文革”之前,其间创排的剧目有《兄妹开荒》、《生产大歌舞》、《长征》。在西洋歌剧方面,该院 首演了很多世界著名歌剧。继《茶花女》后,1958年上演了《蝴蝶夫人》,1959年上演了《青年禁卫军》。这期间与世界各国的指挥家、导演、演员进行了 广泛的合作,同时也推动了西方歌剧在中国的上演和推广,培养了一大批我们自己优秀的指挥家、导演、作曲家、歌剧表演艺术家,并建立了一个阵容庞大的专业化 国家级歌剧院。

“文革”期间,中国歌剧的发展完全中断,直到上世纪70年代末才得以复苏。1982年,中央歌剧院和法国巴黎国家歌剧院合作了《卡 门》,之后又有《艺术家生涯》、《奥赛罗》、《乡村骑士》等,其中歌剧《卡门》上演达120多场,《阿依达》在工人体育场上演,几万人观看。

在今年国家大剧院举办的歌剧节论坛上,中央歌剧院院长俞峰曾经说过,歌剧在意大利诞生至今400多年,在很多国家落地生根、开花结果。到了法国,有了法国的歌剧;到了德国,有了德国的歌剧;我们相信不久之后的将来,一定会有中国歌剧在世界各国的歌剧院上演。 (徐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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