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乐团再卷罢工潮

匹兹堡乐团成员在亨氏音乐厅门前举牌子示威

文 | 李瑾

今年的9月、10月，对于美国乐团而言似乎特别不消停。“罢工”如流感一般从一个乐团传到另一个乐团。9月初，最先爆出罢工消息的是位于德克萨斯州的美国沃斯堡交响乐团，随后9月底宾夕法尼亚州的另一个著名乐团——匹兹堡交响乐团开始声援沃斯堡乐团。紧接着，罢工的消息又从费城交响乐团传来。尽管上述三个乐团的财政情况各有不同，但罢工的缘由确相当一致：音乐家抗议乐团管理层薪金缩减和不合理的合约。

音乐家的权益之争

9月初，沃斯堡当地媒体《星讯报》刊登了乐团音乐家决定从9月8日罢工的消息。其实，早在今年年初的一场音乐会中，沃斯堡乐团的音乐家们就在一场流行音乐会开始之前挂出了“要增长，不要削减”的醒目横幅。8个月后，就传来了乐团音乐家们因为与乐团管理层就新劳务合同、工资待遇和福利等方面异议，未能达成和解，而最终导致罢工的消息。罢工不仅造成了相当数量的音乐会被取消，还直接影响了整个10月份的演出。据悉，该团的罢工将持续到11月6日。当地媒体认为，受罢工影响最为深刻的是当地的一些学校，因为该乐团大部分的演出都是在社区和学校进行。沃斯堡乐团堪称美国下基层、进校园最多的一个职业乐团。

9月底，匹兹堡交响乐团同样由于音乐家与乐团管理层在新合同中有关减薪、冻结养老金等方面的条款未能达成一致最终导致罢工。管理层给出的说法是，目前乐团尚有2百多万的赤字，因此要求乐团音乐节接受15%的减薪计划（从原来年薪10.72万美元缩减至9.11万美元，每隔两年增加2%-3%）和5年的养老金冻结。但音乐家并不认同管理层的说法，他们认为，匹兹堡乐团作为美国最著名的乐团之一，不仅拥有最好的音乐家，乐团高水准的演奏也带来了不菲的票房业绩。尤其是近5年来，乐团的票房一直呈现上升趋势，没有理由在整个经济环境改善且票房业绩尚佳的情况下牺牲音乐家的利益。如此减薪必定挫伤音乐家的工作积极性，很有可能最终导致大批音乐家出走和跳槽，使得乐团质量下滑，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今年9月5日，匹兹堡乐团之前的三年合同就已经到期，然而音乐家们和乐团管理层一直在为合同的不合理部分进行讨价还价，最终还是因为管理层不愿考虑音乐家的实际利益而未能达成一致。9月30日，乐团的亨氏大厅门前，零零散散有音乐家们举着罢工的牌子，对管理层的减薪、裁员进行抗议。

尽管新任总监雅尼克·涅杰-瑟贡已走马上任，2012年宣告破产保护的费城交响乐团仍没有从根本上扭转赤字的命运。目前费城交响乐团仍然背负着几百万的赤字。从2012年对外宣告破产保护时至今日，费城交响乐团一直过着勒紧裤腰带的日子。去年一年的临时合同在今年9月中旬也告结束，费城交响乐团的音乐家们再也不想这样在减薪、冻结养老金的状况下忍气吞声，于是，也加入了罢工的队伍。

古典音乐大势已去？

一个月内3个乐团闹罢工，有两个还是著名乐团，这让美国媒体开始纳闷：美国乐团怎么了？从一个月的状况来判定美国乐团的状况似乎有些独断，但以历史作为参照情况恐怕不容乐观。自2010年底特律交响乐团开始罢工，可以说美国乐团直到现在尚未完全从低谷中爬出来。

2010年至2011年底特律交响乐团因为罢工歇了整整一年，明尼苏达交响乐团自2013年起关门歇业了15个月。尽管明尼苏达交响乐团在2015年做了一件颇为风光的事情——访演古巴，但乐团经过这10年来全球经济下滑的折腾，元气大伤。有人甚至悲观地认为，美国古典音乐的大势已去。也有人质疑美国现存的乐团捐赠制度，是否也是一把双刃剑。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如今越来越多的乐团发现，他们获得捐赠款的机会越来越少，而越来越大的赤字缺口让乐团每年都举步维艰。

根据相关的数据显示：匹兹堡交响乐团尽管水准高，但是10.7万美元的年薪的确不算高；号称美国五大交响乐团的费城交响乐团音乐家的基础年薪也不过12.8万美元。要知道一流乐团音乐家们需要在极其高强度的状态下工作，这其中包括密集的排练、巡演等。从这个角度来讲，音乐家要求稳定的薪水、有保障的福利以及无忧的退休金，并非是贪念之举，这还不算上要成为一名音乐家之前需付出的那些学习、精力和磨练等。这些强度丝毫不亚于培养一名律师或者医师。

乐团罢工总不是什么好事，最理想的状态是管理层体恤音乐家的需求，市场上也有越来越多的爱乐者去捧古典音乐的场子。说起来容易，乐团几百万的赤字摆在那里，想必乐团管理层的日子也不好过。从捐赠人那里“化缘”的几率越来越少，他们便只好向音乐家们“开刀”。最终伤的是艺术家的心，损失的是爱乐大众，伤及的是整个古典音乐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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