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歌剧的中心已经从欧洲转移

周舒

在国家大剧院举行的“世界著名歌剧院高峰会议暨歌剧论坛”上，31家国际国内剧院的代表探讨了如何本土化、如何将歌剧传承下去等话题

“越是艰难时刻，人们越是需要我们，越是需要艺术”，英国皇家歌剧院总裁托尼·豪尔的观点，是在国家大剧院举行的“世界著名歌剧院高峰会议暨歌剧论坛”上颇具代表性的看法。5月22日到23日，来自美国大都会歌剧院、英国皇家歌剧院、澳大利亚悉尼歌剧院、意大利帕尔玛皇家歌剧院等31家国际国内剧院的代表参加了该论坛。

“经济危机对歌剧影响不大”

作为欧洲的文化传统之一，歌剧已经有400多年的历史。德国巴伐利亚国家歌剧院国际项目总监佛洛安·舒尔兹介绍说，他所在的巴伐利亚国家歌剧院的历史始于1657年，人们对歌剧院的感情深厚，“二战时，我们的歌剧院被摧毁了，当时没有足够的资金重建，是当地民众自己集资，使得我们再次重建了这个歌剧院。”对于维也纳、威尼斯等歌剧传统悠久的欧洲城市，以及凭借建筑跻身联合国物质文化保护名录的悉尼歌剧院，歌剧都成了文化中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但歌剧在全世界面临的危机也是显见的。国家大剧院院长陈平坦言，虽然歌剧仍然是古典音乐王冠上的明珠，但和古典音乐一样，也面临着如何在新时代争取观众的问题。美国大都会歌剧院副院长伊蕾娜·帕克也同意这个说法，“在20世纪80年代的时候，电影、流行音乐开始对大众更有吸引力。歌剧作品大都年代久远，语言不通，而且目标人群只锁定在很小的一部分人身上，所以这和流行文化之间就形成了一个很强烈的对比。”

这些世界顶级的歌剧院，或多或少都能从政府拿到一定的补贴，比如维也纳国家歌剧院院长伊欧安·侯兰德就表示，该院有超过二分之一的资金来源于政府补贴。但并非所有的歌剧院都能有如此优厚的待遇，悉尼歌剧院只有20%的资金来自于政府，英国皇家歌剧院也只有30%的政府资金支援。但经济危机对于它们的影响却不大，“经济危机对于我们只有一些外围的影响，没有实质影响，去年我们有7000多万英镑的票房。去年9月份开始爆发金融危机之后，观众数量也并没有下降。”托尼·豪尔介绍道。与这些暂时性的影响相比，持续的资金压力，才是这些歌剧院一直面对的问题。

对于所有的歌剧院来说，未来需要应对的挑战，是如何培育观众，将歌剧传承下去，同时又让歌剧这样古老的艺术更多地和当代对话。欧洲歌剧联盟总监尼古拉斯·佩恩认为， “对于任何一种要在当今社会生存的艺术形式来说，都必须对当今的社会话题进行回应。不论是莫扎特还是威尔第、瓦格纳，他们写的都是当代的话题，在当时经常引起争议。”在尼古拉斯看来，歌剧的中心已经从欧洲转移了出来，因此也面对“本地化”、“融合”的问题，全球化的世界，对歌剧来说也许正是希望所在，“不同的文化融合，会给我们带来新的、单一的文化无法带来的东西。”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有百部歌剧诞生

对于歌剧传统相对较弱的中国而言，“本地化”就更是一个亟须解决的问题。国家大剧院艺术总监陈佐湟对于歌剧在中国一直曲高和寡的境遇，给出的解释是，“西方歌剧介绍给中国听众，人们常常顾虑来自语言的隔阂：听不懂，不习惯。”尽管有了很多翻译的尝试，但其中的精髓还是会有所遗失。在陈佐湟的畅想中，未来当中国的歌剧走向世界的时候，语言同样会对西方演员形成障碍，“他们使用我们的语言演出，会是一个很大的困难。”而在陈佐湟的记忆中，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作曲家已经创作了将近100部的中国歌剧，或者说“民族歌剧”，“中国歌剧的创作，将很快成为一种新的风气。”他的看法很乐观，认为中国本土与国外歌剧的差距，会很快拉近。

但歌剧在中国的现状，目前看来仍然不能算尽如人意。“从我担任歌剧院院长的第一天起，我就有一个梦想，想在中国举办第一个歌剧节，那时想的是，乐观一点的话还需要10年才能办起来。”上海歌剧院院长张国勇回忆起来，又兴奋又唏嘘，“现在国家大剧院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把这个事情做成了。”他根据巴伐利亚歌剧院的演出和该市的人口计算，上海去年的歌剧演出数目应该是3600场，“而我们去年创造的最高纪录，我们引以为豪的纪录，是56场，从这个数据上面大家可以看到中国的歌剧现状。”在他看来，中国的歌剧最紧要的任务，是“艺术教育和人才培养”，这样才能做一流的作品，“向世界展示中国的形象”。国家大剧院制作的大剧院版《图兰朵》，也许已经让这个展示有了一个开端，尼古拉斯·佩恩将其描述为一个“了不起的作品”，而他的意见获得了一片赞同。

正在举行的国家大剧院首届歌剧节，大概也是一个良好的开始。此次歌剧节上，意大利国宝级的威尼斯凤凰歌剧院和帕尔玛歌剧院分别带来《蝴蝶夫人》和《弄臣》。而今年11月的时候，挪威奥斯陆歌剧院和香港歌剧院会与国家大剧院合作歌剧《魔笛》。2011年，悉尼歌剧院也会和国家大剧院进行合作。这样的歌剧节今后大约会成为常态，因为国家大剧院正着手筹建“国家大剧院歌剧艺术中心”，承担每年5至6部歌剧的引进与制作，歌剧节将会每年举办一届，每届为期4个月。如果这样的趋势能够一直延续下去，陈佐湟期待的西方演员演唱中国歌剧的愿望，可能会很快实现。

投稿、挑错、建议、提供资料？在线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