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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扎克·帕尔曼 Itzhak Perlman 以色列小提琴家 |
2009-12-14 09:34 新民晚报 何振华
那年圣诞夜剑修兄打长途电话给我说,他是特地飞去台北。主办单位为了邀请帕尔曼赴台演出,联络了五年。帕尔曼 在台北音乐厅的独奏会上演奏了舒伯特的《B小调华丽回旋曲》、勃拉姆斯的《D小调第三号小提琴奏鸣曲》,还有勃拉姆斯的另外3首匈牙利舞曲。剑修说送我一 张录了帕尔曼演奏的3首小提琴曲的CD片,以纪念他首次台岛之行。我佩服他的发烧劲儿。电话里剑修装作还没有走出那份激动似的,要我相信他已经成了乐迷, 他放着手头的官司不接,从香港赶到台北,就是为了帕尔曼。
帕尔曼台北之行的前一站是 上海。据说,在铺着三夹板、污迹斑斑的舞台上,帕尔曼演奏门德尔松小提琴协奏曲的时候,首席小提琴手时时在担心持弓的右臂会碰翻一旁的麦克风。容纳近两千 听众的市府礼堂,那晚寂静至极。帕尔曼称上海的听众是世界第一流的。我想我似乎理解帕尔曼的那份感觉了。
好多年前了,我为了一篇跟踪报道中某个关键细节,采访一个正在服刑的法学教授。见到教授时,他正盘膝坐在监狱操场的雪地里,失神地听着耳机。他对我说, 门德尔松“e小调”的第一乐章,本来就充满活力,帕尔曼却能把听者对小提琴魅力所发挥的想象引诱到极致;帕尔曼指间流动的不是琴音,而是一只欢唱着穿越山 谷林间的小鸟。那个冬日以后的整整半个月,在加格达奇,我试图了解有关他的一切我所感兴趣的东西,结果只是读到他在林业局工作的哑妻翻检出的几乎所有他业 余撰写的关于以西洋唱法表演民歌、关于整理榆林小曲、关于帕尔曼、关于海菲兹……的论述。后来他与他的哑老伴定居英伦,那年78岁高龄了。隔了海,偶而也 能读到他苍凉的远韵。剑修常与他联系,互通电话,曾转邮我一大摞见诸报刊的他的那些蔚成风格的谈音说乐的文字。我知道,他这也是锁一片异域孤独的暮霭,封 寄他在冬日里所寄望的那个清浅的小友。老人去世也有十年了。想到那年我真的是谢谢剑修,我知道连唱刘德华都五音不全的剑修,整天满脑子尽是法律条款,可他 的确是为帕尔曼去的台北。
1994年11月24日下午,帕尔曼在上海新锦江34楼接受记者采访。那会儿我正在从昆山急赶回上海的车上。我没有为自己与帕尔曼失之交臂而感到遗憾。我那天在电话里对剑修说,我不懂音乐,不懂帕尔曼,我曾经路过帕尔曼,只是同这次一样,失之交臂了。
前些天感冒,昨夜我睡得很早。清晨梦见和教授一起坐在飞机上聊着什么,醒来胸口堵得慌,起床后打开手机,艾扬午夜发来的信息:“剑修在旧金山三姐家中病 逝,仅41岁,心肌炎……”从早上到现在,我欲哭无泪。我也没有告诉身边人。剑修是到哪儿哪儿就热闹的一个人,他去美国七八年了,朋友的亲密不在远近,我 不会想到他留给我的是这样的一种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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