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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12 16:31 温州日报瓯网 郑亚洪
文 郑亚洪
为了一场古典音乐会,我驱车六百公里前往上海,一路上,马勒九大交响曲轮番伴随我左右——那时温州还没有自己的大剧院。
2009年温州大剧院落成,我以为从此可以在家门口听音乐会了。我在温州大剧院听了五场音乐会,看了一场芭蕾舞剧,一场莎士比亚英文原版戏剧。这五场音乐会中来自杭州爱乐乐团的“柴科夫斯基之夜”为最纯粹的交响音乐会——“纯粹”指的是上演的曲目为完整的交响曲,而非“拼凑版”。到今天为止,只有 “柴科夫斯基之夜”的那一场才是真正的古典音乐会,虽然有来自美国的费城国家交响乐团(此“费城”非享誉世界的费城交响)、法国爱乐、莫斯科国立交响乐团等,但来的乐团大部分属三流,实力比不上国内的上海交响、杭州爱乐,演出曲目无非是上半场外国、下半场中国构成的“中外合璧版”,最后必定以一首讨巧的《拉德斯基进行曲》收场。所以我为了自己喜欢的音乐会,还得去上海。
温州大剧院的落成只为古典音乐会的举办提供硬件条件,而听音环境尤其重要,观众迟到、场内喧哗、打电话、拍照、任意鼓掌都会干扰听众的欣赏过程。我第一次在温州东南剧院听上海歌剧院音乐会,场内喧哗不堪,以致指挥张国勇先生中途不得不停下来,给观众上了一堂音乐会的礼仪课。我至今也忘不了今年上半年在傅聪钢琴独奏音乐会上,傅聪先生不满场内秩序,坐在琴前瞪大了眼睛怒视我们的严肃表情。那场音乐会上有很多学琴的小琴童和家长,我旁边的一个小女孩与妈妈嘀嘀咕咕了半天不歇!在一场古典音乐会上,乐章之间是不允许鼓掌的,而听惯了京戏叫好声的观众总是不合时宜地在乐章停顿之间鼓掌,其实硬生生地打断了欣赏,整晚的音乐会就“夭折”在不合时宜的热情的掌声里。
温州大剧院目前最受欢迎的音乐类演出是钢琴音乐会,因为温州学琴的孩子多,家长琴行一起推动了市场。其次是民乐,这两样走的都是大众路线。为什么惟独交响乐难以形成规模呢?因为听众少,剧院赔钱。2010年的“柴科夫斯基之夜”大剧院里只坐了十多排观众,场内清冷。而同样在杭州大剧院,同样的演出单位杭州爱乐,有著名的大提琴家王健加盟,音乐会气氛盎然。杭州爱乐乐团自成立后,已上演了多场有挑战性的交响乐,如在教堂里演绎马勒《复活交响曲》、牵手柏林爱乐乐团著名乐手、挑战斯特拉文斯基《春之祭》、低票价的“午后漫步”系列普及音乐会等等,杭州因为一个新生的交响乐团而获得了独特的气质。我们不期待温州也来一个交响乐团,但温州请一家像样的交响乐团来演奏贝多芬莫扎特则完全可能。当杭州、宁波、温州都有了大剧院后,古典精神离我们近了。但是,我的朋友,一个城市要拥有几座音乐厅它才称为一个城市?一座音乐厅要演出多少场贝多芬马勒它才安歇下音乐的翅膀?一个人要听过多少场音乐会,他才称得上古典的人?答案并非在风中飘。古典音乐市场需要培养,你给听众什么音乐,他们就是什么(听众)。我们为何不上演传统的古典音乐会?如贝多芬九大交响乐、莫扎特交响乐或协奏曲、柴科夫斯基、勃拉姆斯等交响乐,这些是一场音乐会的必备曲目,可邀请国内乐团来温演奏,如中国爱乐、上海交响、上海爱乐、杭州爱乐,他们比不地道的国外交响乐团更强。
我知道温州有许多发烧友在家里听音响,但你上一回音乐厅,你就有了如获启迪的那一刻,这是在家里听器材完全做不到的。当你在剧场里坐定,你看见舞台上摩擦弓弦的乐手,你看见那把金光闪烁的法国号举起,你感受到木管乐、铜管乐、打击乐和低音提琴即将互相穿透在剧场内,你的内心将会涌起丰富的情感,你的眼睛将会为你所看见的艺术家精湛的表现力所潮润,或许你会有一种思考,你思考着贝多芬莫扎特他们的时候,也思考了自身,这就是古典的精神,这就是古典音乐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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