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剧院歌剧节谢幕后的再思考

7月2日,国家大剧院首届歌剧节以民族歌剧《党的女儿》画下了句号。从4月15日到7月2日,38场歌剧演出、近500场歌剧主题活动、10余 家国内外歌剧优秀院团、2000余位歌剧艺术家、近60000名歌剧观众,使得“歌剧”成为了2009年国家大剧院最重要的一个关键词。放眼全北京乃至全 国,这次歌剧节无疑是一次鲜有先例的艺术盛举,歌剧艺术如此大规模的展示、推广、普及与交流,无疑为歌剧在中国的未来发展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

88%:票房交出意外成绩单

举办一个如此规模的歌剧节,国家大剧院对困境和风险其实早有预期。国家大剧院新闻发言人、副院长邓一江曾坦言:“我们是以去功利化的公益心来做歌剧的大事业,对票房不敢抱有太大奢望。”

但推广一种与中国观众尚有一定观赏距离的艺术形式,大剧院首届歌剧节却交出了一份令人意外的“成绩单”:平均上座率高达88%。其中, 大剧院自制的两部普契尼经典《图兰朵》和《艺术家生涯》,以及《洪湖赤卫队》、《江姐》、《卡门》等几个剧目尤为热门。市场比预期的要“热”,一方面是因 为低票价的推广策略(歌剧节许多演出的最低票价仅为80元,和看一场电影的价格相差无几);而与此相匹配的则是一系列国内外优秀院团“货真价实”的艺术品 质,正是这种“高性价比”,将很多观众吸引进了剧场,其中有些人过去从未看过歌剧。另一方面,大剧院颇具现代理念的立体化营销推广战略也成为了票房背后的 有力“推手”。从宣传包装、票务营销到教育普及再到参观产品,大剧院这一次确实是在歌剧的“推广”上下足了功夫。“我们不仅要把观众请进剧场,更要着重培 养歌剧观众的稳定性与忠诚度,这次歌剧节仅仅是开了一个好头。”邓一江说。

舞台精品:让观众真正获得满足

国家大剧院首届歌剧节所展演的13台剧目及歌剧音乐会再次印证大剧院一贯秉承的精品路线,所选剧目多偏重于中西方歌剧史上的“教课书级 ”经典作品。其中歌剧泰斗普契尼的四部经典名作——《托斯卡》、《艺术家生涯》、《图兰朵》、《蝴蝶夫人》,使普契尼当之无愧地成为了此次歌剧节的“第一 主角”。与此同时,威尔第、瓦格纳、比才等多位大师的传世作品也都以不同形式得以呈现,使得本次歌剧节凸显了多元和重头的特点。

名家、名团的蜂拥而至,也是大剧院舞台在这一阶段格外耀眼的原因,尤其是久负盛名的两大意大利歌剧院的加盟,无疑提升了此次歌剧节 的品位。6月18日,意大利帕尔玛皇家歌剧院携手“国宝级大师”里欧·努奇带来的威尔第歌剧《弄臣》的演出,可谓是一个狂热的歌剧之夜,现场观众的热情让 里欧·努奇激动地下跪谢幕,并几次因观众鼓掌中途暂停演出。凤凰歌剧院带来的“新版”《蝴蝶夫人》更是以全新的艺术呈现,让中国观众体验到了一回歌剧的“ 先锋”和“现代”。高质量的名团和名家所献演的名作,使新老歌剧观众都获得极大满足,成为他们观剧史上难忘的记忆。有乐评人表示:“这次歌剧节中上演的很 多作品的确具有一流水准,能够代表当今国际歌剧发展的前沿潮流。”

民族经典:无法褪却的印记

除了西洋歌剧,“土生土长”的民族原创歌剧也是此次歌剧节的重头戏。从常演不衰的《洪湖赤卫队》到历经四次复排的《江姐》,从“第一部 叩开西方剧场大门的东方歌剧”《原野》到18年连演350场的《党的女儿》,这些民族歌剧中的标志性作品,成为观众“呼声”最高的一个板块。不同于西洋经 典歌剧票房的“由冷转热”,四部民族歌剧的票房从一开始就形势喜人,最后上座率都高达95%以上,当之无愧地成为此次歌剧节中最叫座的几场演出。更难能可 贵的是,每一次民族歌剧的上演,都能引起观众强烈的情感共鸣。每当《洪湖水,浪打浪》、《绣红旗》等熟悉的唱段响起,观众都会与台上的演员一同哼唱,在剧 场内掀起“千人合唱、千人落泪”的感人场景。中央音乐学院近现代音乐史副教授蒲方说:“这四部民族歌剧都是中国歌剧发展历程中的里程碑式作品,即使在当 下,它们仍然焕发着极强的生命力和感召力。这是专属于中国人的歌剧记忆,也是中国歌剧一个无法褪却的印记。”

相比较而言,凤凰歌剧院的《蝴蝶夫人》、帕尔玛皇家歌剧院的《弄臣》等被业内人士极为看好和追捧的演出,平均上座率则在70%左右,二者的差距似乎再次体现了艺术与市场的矛盾、艺术欣赏的民族性等问题。

“中国制造”:中国歌剧走向世界的途径

在国家大剧院首届歌剧节中,一系列“中国制造”的歌剧作品,展示了西方歌剧在中国的“本土化历程”。从开幕大戏《托斯卡》到27年演出 120场的中文版《卡门》,从首度由中国人续写的《图兰朵》,到将故事移植在中国798的《艺术家生涯》,国家大剧院这个平台使得首届歌剧节涌现了一批令 人瞩目的“中国制造”。

5月中旬,在“国际著名歌剧院高峰论坛”期间上演的大剧院版《图兰朵》迎来了世界各地知名剧院院长们的“检阅”,并广受“盛赞”。 欧洲歌剧联盟总监尼古拉斯·佩恩表示,国家大剧院版《图兰朵》是非常精良的制作,中国艺术家为这部经典的西方歌剧注入了新的理解,令人欣喜。美国大都会歌 剧院副院长伊蕾娜·帕克表示,大剧院版《图兰朵》非常漂亮,令人惊讶,尤其结尾的处理非常独到。

虽然在肯定和赞誉的掌声之外,也有质疑和探讨的声音,但无论如何,业内普遍认为,“中国制造”是不得不走的一步,它或许是中国歌剧走向世界的必由之路。

百场讲座:为歌剧节培育观众

歌剧节开幕之初,国家大剧院歌剧艺术普及推广大使、著名剧作家邹静之在所有场合都一再呼吁公众参与到此次歌剧节当中来:“走进剧场欣赏一部歌剧,这种快乐是无可替代的,这种震撼和感受将是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事实上,在运作歌剧节项目之初,国家大剧院就对市场有清醒的认识,相关负责人表示,受流行文化的冲击,歌剧市场近些年有明显的萎缩态 势,突出表现就是观众少,年轻观众所占的比例更少。但是国家大剧院却依然冒着风险推出了这次歌剧节,诚如国家大剧院院长陈平所言:“我们就是要让歌剧不再 曲高和寡,要让更多的人接近、理解和欣赏歌剧艺术的魅力。没有年轻人参与的事业是没有希望的事业。”

其实在今年歌剧节绚丽舞台的背后,国家大剧院培育歌剧市场的工程早已于去年年底就全面启动。

2008 年12 月7 日,国家大剧院歌剧节的配套工程“百场歌剧讲座”在中国银行总部拉开序幕,之后,该系列活动伴随歌剧节全程,先后进入花旗银行、海南航空公司海南西安分 部、北京大学、人民大学、西城区青少年宫、西城社区中心等地,向30余万人展示了歌剧的魅力和如何欣赏歌剧艺术,这还不包括点击这些活动的广大网民。主讲 了几十次“百场歌剧讲座”的中央音乐学院副教授郝维亚表示:“这次歌剧节最大的成功之处在于歌剧艺术普及与推广工程系统而丰富,只有让观众真正了解了歌剧 艺术,他们才会发现歌剧并不遥远。”

从4月15日至7月2日,在精彩剧目不断登上舞台的同时,国家大剧院内不同形式的主题活动立体呈现了歌剧艺术的洋洋大观。每个周末 的“经典艺术讲堂”、“歌剧爱好者沙龙”,都邀请到多位专业学者和艺术家为公众剖析每一部剧目的精彩之处,畅谈歌剧表演的魅力与心得,成为舞台表演的先期 赏析课。大剧院内公共空间的三大场地进行了每天6到9个时段的歌剧经典片段演出,这303场演出为参加歌剧节主题观摩活动的20多万观众演绎了众多歌剧经 典片段,并辅以歌剧常识和剧情角色的介绍。

在大剧院展厅展出的“今夜无人入睡——歌剧艺术主题展”,也成为歌剧节期间众多游客和观众流连的场所。该展览中陈列的手稿、服装、舞美等诸多实物,歌剧艺术大师普契尼生前唯一的视频资料,以及对歌剧艺术基本常识的阐释,成为广大公众了解并欣赏歌剧的一个直观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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