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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板乐章”是以1976年底产生的管弦乐曲《北京喜讯到边寨》(郑路、马洪业曲)为起点的。这部短小精悍、欢快热烈的乐曲,生动形象地记录了粉碎“四人帮”之后全国人民欣喜若狂、高歌欢舞的时代情景。

2009-01-05 09:47 中国文联网 梁茂春

    从1976年“文革”结束到21世纪初的30多年,是我国交响音乐发展的重要大阶段,中国交响音乐事业的各个方面,都出现了焕然一新的局面。其显著特点是中国交响音乐逐步走向了多元化的发展道路。尤其在改革开放之后,中国交响乐创作呈现出了令人眼花缭乱的多样化发展势态。从乐队建设到作曲家、指挥家和演奏员的培养,都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迅猛发展的势态,因而可称之为中国交响音乐的“热烈的急板”。

新时期中国交响乐事业的恢复和发展

“急板乐章”是以1976年底产生的管弦乐曲《北京喜讯到边寨》(郑路、马洪业曲)为起点的。这部短小精悍、欢快热烈的乐曲,生动形象地记录了粉碎“四人帮”之后全国人民欣喜若狂、高歌欢舞的时代情景。另一首具有时代特征的管弦乐曲是小提琴协奏曲《抹去吧,眼角的泪》(李耀东曲),它原是音乐故事片《生活的颤音》的配乐,因电影在全国放映而影响较广,它表达了人民群众对周恩来总理的深切怀念。以上一喜一悲的两部管弦乐作品,就像同一时期产生的欢歌《祝酒歌》和悲曲《周总理,您在哪里?》(均为施光南曲)一样,准确地表现了“文革”结束之后的时代的声音。

上世纪70年代末产生了一些比较成功的管弦乐作品,如刘敦南的钢琴协奏曲《山林》,黄安伦的交响诗《春祭》,李忠勇的交响音画《云岭写生》,杜鸣心的交响诗《飘扬吧,军旗》和《青年交响曲》,王树的交响叙事诗《十面埋伏》等。上述这些作品的出现,标志着新时期的交响乐创作全面恢复了生机。

上世纪80年代初,中国交响乐创作出现了一些新的面貌,涌现了一批新的作品,如朱践耳的《交响幻想曲》,陈培勋的《第二交响曲——清明祭》,谭盾的交响乐《离骚》(均1980年),张千一的交响音画《北方森林》(1981年),杜鸣心的《第一小提琴协奏曲》,郭祖荣的《第四交响曲》(均1982年),叶小钢的《第一小提琴协奏曲》,郭文景为两架钢琴和交响乐队而作的《川崖悬葬》(均1983年),朱践耳的音诗《纳西一奇》,王西麟的交响序曲《中国之诗》,瞿小松的混合室内乐《MONG DONG》(均1984年),郭祖荣的《第六交响曲》(1985年)等。这些作品的显著特点是着力于对音乐内涵的开掘,交响音乐开始摆脱许多外在因素的干扰,向人的精神世界深入。其中有些作品,如《春祭》、《交响幻想曲》、《第二交响曲——清明祭》、《离骚》等,对应着文学界的“伤痕文学”和“反思文学”,在现实和历史的交错时空中,提出了发人深思的问题,反映了人们对祖国的历史,特别是“文革”教训的切肤感受和思考。

中国交响乐的“新潮”

当代中国交响音乐的真正“裂变”是从上世纪80年代中期出现的。交响乐审美新变的主要标志有两个:一是一批青年作曲家如谭盾、叶小钢、陈怡等人的个人交响作品音乐会的连续举办,二是朱践耳的《第一交响曲》和《第二交响曲》等作品的产生。20多岁的青年作曲家和60多岁的老一辈作曲家,都在探索着、挖掘着交响音乐新的艺术表现的可能性。

中国的“新潮音乐”在20世纪80年代初开始产生,到80年代中期形成潮流。“新潮音乐”探索将世界现代音乐观念、现代音乐创作技法与我国音乐创作实践相结合。对于中国传统音乐来说,对于在“五四运动”以来形成的革命音乐传统来说,“新潮音乐”都有突破和发展。因此,新潮音乐从一产生,就引起了音乐界的尖锐争论。

从交响音乐创作的主流方面来说,新潮作曲家们立足于中国社会现实,深入学习中国传统文化和民间音乐,并大胆地吸取世界现代音乐观念和创作技法,冲上交响音乐创作领域,使中国交响乐创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在开拓交响音乐的创作题材及拓宽创作技巧方面,都具有重要的意义。其中的一些作品,由于其鲜明的创作个性,开始在世界乐坛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以谭盾的《乐队与三种固定音色的间奏》为例,这部作品在1988年后改名《道极》,因为它是从湖南民间道教仪式音乐中吸取素材,着意于表现原始生命的文化形态的,其中的人声部分采用了粗糙、自然的喊叫声,具有某些后现代主义艺术的反审美的品格。

“新潮音乐”并非是青年作曲家所专有的,一些中老年作曲家也在探索和寻找新的表现技法和新的音乐观念,在交响音乐创作方面表现突出的中老年作曲家有朱践耳、罗忠镕、郭祖荣、铙余燕、高为杰、王西麟、赵晓生、曹光平等。朱践耳在1986年完成了他的《第一交响曲》,接着又在1987年谱写了《第二交响曲》,并相继完成了《第三交响曲》(1988年)、唢呐协奏曲《天乐》(1989年)等。朱践耳的《第一交响曲》和《第二交响曲》的出现,为“文革”题材的交响乐创作留下了史诗性巨著。

80年代中后期可以说是中国交响乐发展的又一个“黄金时代”。当时社会上的“文化热”,也给交响乐创作增添了传统文化的含量。整个80年代的中国交响乐作品,既有十分前卫的创作观念,又有非常传统的创作技法;既有国际性的音乐语言,也有典型的民族风格语言;既有现实主义及革命题材作品,也有十分抽象的无标题音乐。这反映出一个深刻的变化是:交响乐作曲家开始从群体的共性创作思维中脱身出来,努力追求个性的展现,并十分重视创作主体的独立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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