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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立华 Su Lihua 知名乐评人 |
时间:2016-05-15 21:44 音乐周报 陈茴茴
聊音乐,似乎是苏立华和人交往中谈论的全部内容,他曾经开玩笑,即使聊天对象是一位漂亮女孩儿,如果对方不是和他在聊音乐,两人谈话的时间不到10分钟就会匆匆结束。
除了听音乐会必备的西服,生活中的苏立华永远是衬衣、牛仔裤,这让他看起来更轻松随意。陪他走南闯北的双肩背包装着好几个移动硬盘,里面存储着一万多张CD的唱片资源,他说,那就是自己最大的财富。
音乐圈里的“袍哥” 自谦“我不是乐评人”
苏立华是音乐圈里的名人,无论是作曲家、演奏家,还是音乐机构的管理者,大多数人和他都有过不错交情。曾经有人向指挥家余隆打听苏立华到底是什么人,余隆想了想说:“苏立华是音乐圈里的‘袍哥’。”“袍哥”是四川方言,意为对四川社会各个方面都有重要影响的人,苏立华是成都人,余隆觉得这样一个称谓,形容他在音乐圈里的身份最合适不过。
每当国内大多数音乐家开音乐会或出版自己的专辑,身边朋友都会提醒:“别忘了请老苏来听。”原因很简单,在大家眼里,他懂音乐,又写得好,而且中立客观。因为写过很多与音乐相关的文章,很多人对苏立华的第一定位是“乐评人”,而他却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乐评人,“我只是爱好者、欣赏者,就像一个不会做蛋糕的人,吃得多了自然会品尝,仅此而已。”他眼中的乐评人首先必须是一个专业的音乐人,而他自己只是一个非专业的爱好者,所以更愿意站在观众的角度,诉说自己对音乐的感受。他觉得,那么多音乐家愿意相信他的理由来源于他的评价方法:讲事实,他的评论更多是把音乐家当成一个完整的人,不攻击不吹捧,“上有上限,下有底线”。“我不会因为音乐家特别有名而把他捧成一个神,也不会因为他有瑕疵而不把他(她)当人去攻击,去打压。”
似乎从小开始,苏立华就对各种声音极其敏感。小时候跟随当兽医的父亲去工作,他会模仿各种小动物的声音;父母日常生活中吵架拌嘴,他会伴随着吵架声音的高低打拍子;听过一次别人说话的声音,对方打电话过来只说一句他就能说出对方的名字……慢慢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雨滴落在石头上的叮咚声,自然界、生活中所有声音在他听来都妙不可言。“如果你觉得生活中各种声音都是音乐,你自然就能听懂音乐里的一切。”对他而言,音乐是空间和时间的艺术,只要有来自生活中的感受,自然会有发自内心的点评。
愿当音乐界的“媒婆”
因为酷爱古典音乐,苏立华在中学、大学都系统学习了乐理、和声对位等音乐基础知识,以及西方音乐史、音乐美学等内容。1986年,本科学习外语专业的他报考了中央音乐学院音乐文献编译专业的研究生,后来因为政治没有过关而错失机会。如果考上,或许今天音乐界会多了一个学者类型的苏立华,但他似乎更喜欢现在的道路:按自己的想法去做音乐推广。
毕业后做过导游、当过唱片公司策划人、推广者,苏立华如今是一个身份自由独立的音乐推广人。音乐评论只是他工作的很小一部分,更多的时间他投入在推广有才但还没有名气的音乐家、关注琴童的健康成长以及古典音乐的普及推广中。在国内,人们对一个人的关注度只会随着他的名气增长而增加。苏立华则希望可以通过自己的推广,把那些极有才气却还没有太多人认识的音乐家挖掘并推广出来。他曾极力推荐的:胡坤、宁峰、陈响、金力、夏罡、秦川、玛丽安娜、弗兰索娃、范竞马、陈萨、章红艳、唐俊乔、于红梅、盛原、李飚、朱昆强、王晓晗、黄亚蒙、袁芳、薛汀哲(薛啸秋)、龚天鹏、谢亚鸥、谢亚双子、唐瑾、安玲、王雅伦、高平、胡小鸥、张奕明等中国音乐家。这些音乐家中,如今都已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的才气,因为各种原因沉寂多年的作曲家王西麟也在他的推荐深挖下被更多人所知。“在我的世界里,音乐家只论才气,不论名气。而且我会关注他们的方方面面,甚至包括他们的人生经历和故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苏立华还曾拿出自己的积蓄,帮助无名的音乐家办音乐会、出专辑。“和乐评人相比,我感觉自己更像是音乐界的‘媒婆’。”目前,苏立华正在关注美国华裔钢琴家张奕明,“这是一位才华横溢的钢琴家,穷得一塌糊涂却仍坚持在美国推广中国作品,在国内却很少人知道他,我觉得我有责任去推广这样的音乐家。”同时,苏立华还与多家中外唱片公司合作,动员他们为中国音乐家出版专辑。比如他在音像公司工作时,曾为宁峰出版了其在中国的首张专辑;他与上海音乐学院合作,首次推出黄自的音乐专辑,以及其它专辑30多款。之后,他还将钢琴家陈萨推荐给Pentatone,把宁峰,范竞马、章红艳、唐俊乔、王雅伦推荐给了荷兰的Channel Classics公司。
看到自己欣赏、推崇的音乐家一个个越来越受欢迎是苏立华最为高兴的事情,即便他为此付出心血、时间甚至是金钱。随着人脉变广,他希望自己作为“媒婆”的作用更加大,比如联合更多喜爱音乐而又有经济实力的人来支持更多音乐家。然而现实却不是那么美好,千金散尽还复来,许多人的功利甚至是利用他作为“跳板”的做法却令他在音乐推广过程中倍感艰辛。比如有的商人想与他合作,实际是希望借助他的名气推广自己以挣更多的钱,一旦觉得诉求无法实现就抽身离去;有的人合作之后过河拆桥,甚至到处诋毁他。林林总总的遭遇让苏立华很是无奈,不过他每次还是安慰自己:“别人欺骗我,我损失的就是对对方的信任而已,其实没有更多的损失。”为了不再浪费时间与人合作,在折腾十多年之后,苏立华终于在知天命的年龄成立了自己的文化公司,“聊音乐”的平台也从最初网络微博的“苏立华聊音乐”,到现在的“享乐人生”,希望用一己之力,让更多听众能够享受音乐带来的快乐。“任何事情做到极致中的极致,都是艺术。”“Chanel、Prada这些奢侈品公司,都是因为用艺术、认真的态度去做一件日用品而成功,当你用艺术态度做好一件事情的时候,自然会有商业回报。”自从从事独立做音乐推广开始,苏立华形容自己“虽然永远不会饿肚子,但也经常困难,但每次要走到下一站时冥冥中又会有人帮助。”他感恩这是一种功到自然成的回馈。
自由不可负 责任不会忘
如今,苏立华把更多目光和精力投向国内广大的琴童群体,他感觉在孩子们学琴的过程中,教师存在着不少不当的方法和态度,而父母存在太多的迷茫,很多孩子学琴过程中的身心健康没有受到关注和保护。为此他深入很多学琴的孩子中间,对于老师不当的教学进行适当的曝光,对家长进行引导,为孩子们联系各种上舞台的机会,他把这个视为自己现在的责任。
“五十而知天命”,苏立华说自己仍然很有危机感,在这个年龄的成都人,不是拥有好几套房子,就是手里有不少的现金,而他依然漂泊地走南闯北,惟一安慰是用早年当户外导游时期攒下的积蓄安置妻儿,给了她们还算安稳的生活,以及自己有个好身体、好心态。前美国驻华大使夫人雷婷曾给苏立华送了一个绰号“城市文化游荡牦牛”(urban culture roaming yak)。即便如此,自由仍然是他最为珍视的东西,作为一个一直“在路上”的人,他一直在遇到新面孔、新朋友,永远都能看到更美丽的风景。
采访过程中,苏立华的手机一直处于安静的状态,既不会有电话,也不会有短信微信提示声,这对于他这样一个忙碌的人来说不是易事。他说他是一个非常不喜欢打电话的人,因为给别人打电话的时候或许正好是别人在忙碌的时候,打过去会对别人造成干扰,所以他日常更喜欢用短信或微信联系。平时更多的时间他是一个很安静的人,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看书、听音乐、写文章。作为乐痴的他曾经拥有三万多张的唱片,在经济困难时期卖掉了其中一部分作为生活费,记者问他当时是不是特别心疼,他非常乐观地说:“没有啊,我是一个没有占有欲的人,这些唱片我都听过了,享受过它们带给我的美感,这就足够了。”
听完4月17日晚杭州爱乐乐团在国家大剧院的音乐会,短暂停留北京一天的苏立华又赶着早班飞机飞回了成都。在候机的时候,记者看到他在朋友圈里发出了这样的一段话:“人生就是旅行,生命本身也就是一位游客。每天看到不一样的风景,人和物都是一道道风景。风景如何不在于景物本身,而在于你把它看成什么风景,正如音乐,不是它在表达什么,而是在于你能从中听到什么。人的一生,只有自己属于自己,能守护好自己的心,就能守护好一切。身体健康,魂能守魄,这就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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