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合唱 寻找失落的特色

伊顿男童合唱团代表了英国合唱的最高水准

我们不必以狭隘的民族自尊心硬说自己有发达的民族合唱艺术

被誉为合唱界“奥林匹克”的第六届世界合唱比赛于7月15日至26日在中国古城绍兴举行。合唱艺术向来被认为是声乐艺术的最高表现形式，如何领略其 艺术魅力，中国合唱艺术的发展及现状如何，近日《世界新闻报》记者就这些问题采访了北京国际音乐节艺术委员会秘书长、著名乐评人王纪宴。

童声合唱风靡世博会

王纪宴认为，较之其他音乐形式，合唱更深厚地积淀着一个民族的集体无意识，因为尽管各种乐器不断得到改进，但通过人类最自然的乐器发出的歌声却是世 代相传、变化最少的。这种情形在英国尤其典型，正如音乐学家保罗·亨利·朗在他的巨著《西方文明中的音乐》中所言：“自中世纪以来，在英国，合唱一直是高 度发展的民族艺术，它的传统即使在亨德尔以后的衰落时期也未曾中断过。” 合唱的伟大传统也一直是英国人引以为自豪的民族财富。

王纪宴曾撰文介绍英国伊顿男童合唱团，他认为其代表了英国合唱的最高水准：其音色融合无间，飘浮在高音区的美妙线条与低音区的浑厚支持相得益彰，形 成和谐的共鸣，力度的控制则如呼吸般自然。正因为如此，该团才经常作为英国代表性艺术团体到世界各地访问演出。其演出最多、最有代表性的曲目是宗教声乐作 品——这是自伊顿公学创建5个多世纪来形成的传统。

王纪宴介绍说，欧美的童声合唱源于教堂的唱诗班（前不久到上海参加世博会的丹麦国家女子合唱团的少女们，就选自三代唱诗班的家庭），后来逐渐走出教 堂，因而其宁静、圣洁，又不乏温暖的人间气息。上世纪下半叶以来，在西方各国，各种类型的童声合唱团纷纷诞生。据报道，维也纳童声合唱团几乎每年都来华演 出，每次都出现一票难求的境况。美国太平洋男童合唱团成立只有12年的时间，却先后于2004年和2010年两次获得格莱美古典音乐奖。

王纪宴说，童声合唱之所以风靡全球，就因为它是真正的一方净土，那水晶般的歌声，让听者暂时远离忙碌扰攘的世界，获得片刻的心灵宁静。这也是各国纷纷选派童声合唱团参加世博会的重要原因。

中国合唱没形成特色

谈到中国合唱艺术的发展及现状时，王纪宴说，群众合唱是非常重要的基础。过去几十年来，合唱艺术在我国的发展反而没有出现解放后曾经有过的繁荣。合 唱是群体艺术，更需要大量有心人士的参与才能产生高水准的合唱团。但令人欣慰的是现在情况正在好转，参加业余合唱的人正在增加。专业合唱领域，也出现了一 些可喜的变化。“比如，宗教题材的合唱。以前我们国家的专业合唱团演唱起来在风格上总觉得有相当隔膜，前一段时间听到中央音乐学院音乐教育系合唱团在中国 爱乐乐团的音乐会上演唱法国作曲家福雷的《安魂曲》，风格之纯正，音色之统一，吐字之得体，让人吃惊，好像是天上突然掉下个一流合唱团。”

此外，王纪宴也注意到了某些有民族风格的合唱团队，如被喻为“一个民族的声音，一种人类的文化”的侗族大歌，近年参加各项合唱比赛成绩斐然。 2006年7月，在厦门举行的第四届世界合唱比赛中，贵州黎平侗族大歌少年合唱团夺得无指挥无伴奏民谣组金牌；2008年7月，黎平侗族大歌合唱团又在奥 地利举行的第五届世界合唱比赛中，荣获合唱类金奖。这都是非常令人欣喜的。

王纪宴认为总的来说，中国的民族合唱并没有真正形成自己的特色。“应该说，合唱是一种源自欧洲音乐文化而又因其普适性而成为全人类共有财富的艺术。 我们的音乐中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和声，因而也就没有合唱艺术的繁荣。这方面，我信奉鲁迅先生的‘拿来主义’，而不赞成以狭隘的民族自尊心硬要说我们也有发达 的民族合唱艺术。”

延伸阅读

顶级合唱团都在欧美

王纪宴介绍说，世界上的顶级合唱团很多。那些著名歌剧院和乐团的合唱团都是世界顶级的，如维也纳国家歌剧院、德意志歌剧院、米兰斯卡拉歌剧院的合唱团，芝加哥交响乐团合唱团、伦敦交响乐团合唱团等。但也有世界顶级乐团没有合唱团的，像柏林爱乐乐团和纽约爱乐乐团。

还有很多专门的合唱团，并不附属于歌剧院或乐团，而是由一位精通合唱艺术的声乐专家或合唱指挥创建并亲自指导的，比如，英国合唱指挥家约翰·奥尔蒂 斯1962年创建的以他本人的名字命名的合唱团（John Alldis Choir），其技艺之高超闻名全球，在演唱那些技巧复杂的现代合唱音乐作品方面几乎无出其右者。

“现在还有很多以演唱早期音乐著称的小型合唱团，也是世界顶级水平的。”王纪宴说，比如16人合唱团是由英国合唱指挥家哈里·克里斯托弗斯创建并指 挥的。此外还有奥地利合唱指挥家埃尔温·奥特纳创建的阿诺德·勋伯格合唱团、英国名指挥约翰·埃利奥特·加德纳创建的蒙特威尔第合唱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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