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何时了 — 听马勒的第九交响曲

春花秋月何时了 ——听马勒的第九交响曲

蔡西民

“春花秋月何时了”。

李煜关于生命与岁月的思考，覆盖了一个很大的空间和一段长长的岁月。那就是在他手里失去的故国和他自己行将失去的此生今生。

同样的对生命和岁月的思考在马勒的第九交响曲中也是随处可见。要说二者之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李煜的思考是一种对往日的美好的怀念和哀叹。而马勒的思考所表达的是一种告别和依恋。生死别离和对生命的爱恋。

生与死这个困扰着马勒所有创造的命题，从来没有像在第九交响曲中被表达得如此清晰。

马勒在第九交响曲中是以一种询问的句式开始他的生离死别的，那个著名的告别的主题是那么深情而沉稳，平静而坦然，难道，他真的要在这一份告别中摆脱所有的成功与失败，欢乐和痛苦，光荣与梦想，甚至还有爱之喜悦和失爱的悲伤吗?也许对生命的本体探究得越深，那种超脱的感觉才会如此浓厚?不管怎样，在马勒的离别之声中，我们还是听到了他对尘世深深的依恋，这种依恋是那么的如泣如诉，气象万千，恍惚中马勒似在向世人倾述着他对来生的相约。

马勒的第九交响曲是他最后一部完整的交响曲。告别也好，依恋也好，马勒在完成第九的翌年因病去世，在他生前，第九交响曲未及公演。

总之，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在这部交响曲后，天上人间。

马勒认为自己是一个没有故乡的人。他说：在奥地利，他是一个波西米亚人，在德国，他是一个奥地利人，在这个世界，他是一个犹太人。因此他一直把大自然作为自己的精神故乡。他把自己对大自然的热爱表达在所有的创作中，第九交响曲当然也不会例外。整部第九交响曲中，第一乐章无疑是最辉煌的篇章，无论是告别，还是恋恋不舍的留恋，爱存在于每个音符之中，尤其是第一乐章结尾处的小提琴独奏，完全是自然之子的赤子情怀。那优美的琴声让人看得见大地的轻烟，能听见大地的呼吸。

有人说，马勒的交响曲是厌世的，尤其是第九交响曲。但我以为马勒在第九中表达的完全是大地之子纯洁的博爱情怀。每每听到那些长长的弦乐弦律，我总有一种在聆听莫扎特的恍惚。

投稿、挑错、建议、提供资料？在线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