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Overview
时间:2016-12-13 16:34 北京晨报 李澄
一部由军旅作曲家陈黔创作的大型交响乐合唱作品《血哀》,今晚在“南京大屠杀”79年祭的日子里,将由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乐团在南京保利剧院上演。作为富有极强爱国心的陈黔,特意创作了这部五乐章交响乐作品《血哀》。在这部管乐团加合唱的作品中,陈黔倾注了无限的哀思,他将那不能忘却的血流成河、妻离子散等人类难以置信的野蛮行为及手无寸铁老弱妇孺,面对屠杀的无奈哭泣哀嚎一一展现。陈黔认为,“如果我们不浓墨重笔,又如何能够让生活在奢华中的年轻人刻骨铭心?又如何能够让30万罹难的同胞瞑目?”陈黔放弃了传统写南京大屠杀清平盛世、军人守城、血流成河、抗战胜利的套路。他把所有音符全部用来着墨大屠杀期间的屠刀、狰狞与哀嚎、流血。这不能不说是一剂猛药,听了就不会忘却。
对话陈黔
记者:为什么会想到要写一部关于“南京大屠杀”的交响乐作品?
陈黔:首先,这是南京的邀约,他们的确有对作品的想法,但我坚持我的思路,他们最终被我说服了。我的题目叫做《血哀》,“夫哀,莫大于心死”,这才是我所想要说的,人一旦心死了,其他就别扯了。
我用了两年的时间来读这段历史,看了官方的历史记录、日本右翼的记录、日本的正统记录、国民党的记录,读了不少相关的历史研究。对“南京大屠杀”不同视野、不同角度的记录,让我开阔了视野。我看到了,这个时期,南京是我们民族精神、脊梁没落到了最低谷的时期,是民族精神的丧失。所以让我的作品去说其他,那都是扯。
所以这部作品中,我要表现出来的这个事件,不是要去表现悲悲切切,也不是要去描写那些南京同胞和国军被杀……白骨……鲜血淋淋……这一切的目的都是想去唤醒我们这个民族的记忆。一个没有记忆的民族是毫无价值的民族。我痛恨的是我们这个民族缺少这种勇气和骨气,这种气节。我们之所以弱到这个程度,就是因为不断遭受外族侵略,“南京大屠杀”时期是棠棣以来这个民族精神的衰落。我在纽约州立大学、明尼苏达大学、田纳西大学和华盛顿大学当老师,每年必须给他们上课、作曲、开作品音乐会。我有机会用更开阔的视野去看这个事情,想法就不一样了。南京的这个邀约只是一个契机,这方面的作品我已经写了五部,刚好是第五部,刚好南京要做,那就用上了这个第五部。
记者:你的《血哀》是如何构架的?
陈黔:南京曾希望后面要有诸如“和平万岁”、“民族的希望”之类的主题,我觉得都是空洞的。我认为,你如果没有痛,你就啥也没有。你连痛都不知道了,还跟我谈什么希望啊!我说,如果能知道这个痛,知道这个愤怒,那就够了。
我不是教育家,我也不能教育大众,但音乐能够唤醒大众,我觉得这就是我最大的责任和努力。所以,这个作品就是想唤醒。第一乐章就是讲下关的屠杀;第二乐章“魔舞”,杀人者的癫狂;第三乐章“儿子”,我是从中国母亲怎样看他的儿子角度,我也看过一个日本兵的回忆录,他的母亲疯了。他本来觉得在中国杀了很多人特别荣耀,他带着这种荣耀感回到日本,结果把母亲气疯了。日本的母亲看到自己的儿子杀人时,她是什么心情;第四乐章是“焚城”,这里面,我不想说焚城的过程,我用了一个最“恶心”的词——凤凰涅槃,但是要知道,凤凰是自我的浴火涅槃重生,而我们不是,我们是被人家像猪一样地被干掉了。我只想说,这个火焰是把民族精神给烧灭了呢?还是我们民族崛起的一个起点呢?
第五乐章我写了五稿,写到最后这一稿是我最满意的,是我们民族的挽歌,是死难者的挽歌。整个音乐表述了一个亡者的灵魂和一个生者的灵魂在这个时空中的交流。我们怎么去理解亡者的无奈,这种无奈不是个人的,而是整个民族的衰落,民族精神的衰落,所以第五乐章我觉得用挽歌来呈现比较好。音乐的结构、语言和手段,这些对我来说都已经不是需要考虑的问题,我有一个很朴素的作曲思想——不管你怎么写,最终你还是给人耳朵听的。不管你是用了什么手段,人家听完了浑身起鸡皮疙瘩,那你就成功了。写的都是这么大个儿的音符,演奏家演奏出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那你就成功了。这部《血哀》在南京首演之后,明年将在美国的西雅图上演。
人物简介
陈黔,1962年生于贵州省贵阳市,1979年考入贵阳市文工团,1981年入四川音乐学院作曲系,师从黄虎威老师。1985年分配至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乐团,逐渐成长为具有重大影响力的国际级作曲家。其间他创作大量管乐、交响诗及影视作品,例如《青春之舞》、《花溪河边的垂柳》、《半个月亮爬呀爬上来》、《更尽酒》、《荣归》、《第一交响曲》、《第二交响曲》等。同时他还兼任“雅马哈”管乐训练指导教师、北京市教委学生管乐艺术顾问,以及美国范德堡大学莱尔音乐学院、明尼苏达大学、纽约州立大学等几所大学的客座教授。他的作品以民族音乐风格著称,《第一交响曲》和《第二交响曲》经常上演于海外。(李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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