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海杰:令人遗憾的掌声

西蒙·拉特尔的柏林爱乐乐团梦幻之夜，布鲁克纳《第九交响曲》第三乐章（末乐章）经过庄严神圣的升华后渐渐进 入尾声，柔和的管乐伴着轻微的弦乐拨奏，沉浸在一片宁静安详的氛围中……拉特尔的双手停止在空中，似在向上帝祈祷——就在全曲结束的刹那间，即刻就有人鼓 掌，这掌声来得如此突兀，拉特尔明显地一愣，只得无奈地放下双手，转身“提前”带领乐团向观众谢幕。

一盘美味佳肴、山珍海味，品尝到最后，却是令人遗憾的煞风景。如果掌声再慢几秒甚至更长一些时间响起，那该是多么完美的音乐享受呵。

　 　大部分交响曲是以强音结束，观众即刻鼓掌，无可厚非。然而，有的交响曲是以宁静的弱音收尾的，最典型的如布鲁克纳《第九交响曲》、马勒《第九交响曲》， 在乐曲结束后，全场应保持适时的安静，因为此时无声胜有声，是音乐的延续部分。待指挥慢慢放下双手或示意后，观众鼓掌就比较合适。大约九年前，也是在上海 大剧院，水蓝指挥新加坡交响乐团演奏马勒《第九交响曲》，非常精彩，但令人遗憾的一幕也是出现在乐曲结尾，“迫不及待”的掌声打破了那特有的氛围。

　 　笔者曾观赏过阿巴多指挥“马九”的数个DVD版本，全曲结束后，观众保持宁静的时间短则几十秒，长则一二分钟；也曾观赏过旺德、伯恩斯坦、海廷克等指挥 “布九”的DVD现场，观众都是在指挥双手停顿放下数秒钟后，才渐渐开始鼓掌。不要小看这数秒钟，这反映了观众的音乐素养。音乐是时间的艺术，鼓掌是礼貌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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