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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慧 Hui He 女高音歌唱家 |
威尔第 - 歌剧《阿依达》 Verdi: Aïda |
时间:2017-03-20 12:15 《歌剧》 紫茵
《歌剧》2014年 第1期 | 紫茵
原编者按:这是2013年岁末为《歌剧》杂志采写的一篇文章 ,大约发表于2014年1期或期?2015年1月24日,也就是明天、周六晚,和慧将登上国家大剧院舞台,领衔NCPA版《阿伊达》 。早几年,和慧可谓名符其实的“墙内开花墙外香”。在2002年多明戈国际声乐比赛得了第二名,国内媒体刚刚开始注意到这个名字,她,很快就“惊鸿一瞥”振翅远飞,在歌剧之乡意大利站稳了脚跟,声名鹊起越唱越红。
2013年夏秋之交季,和慧以平均一个月一趟的频率回国演出,8月22日领衔国家大剧院“纪念威尔第诞辰200周年折子戏音乐会”,9月6日、8日主演国家大剧院制作威尔第歌剧《假面舞会》,10月4日担纲第十六届北京国际音乐节开幕式音乐会……全球纪念威尔第诞辰200周年的头牌大角,“空中飞人”一般频繁来往于欧亚大陆。从1998年在上海国际艺术节第一次主演《阿伊达》,已经15年过去了,2013年11月16日,和慧在斯卡拉剧院舞台上,再度刷新其主演“阿伊达”的纪录,125场!
通常情况下,笔者绝不在歌唱家演出之前插空采访。他(她)们的“乐器”非常金贵,一定要经心爱惜保养。问题是,这种炙手可热的头牌都是大忙人,想等演出结束之后谈,可能就逮不着、飞了。好在提前预约,和慧在北京闲暇停留一日。第一次面对面访谈,听她说话的嗓音,如阿米莉亚一般美妙动听。看她“美丽的阿伊达”造型扮相,同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美国大都会最具人气的“阿伊达”、著名女高音莉奥泰恩·普赖斯竟然颇有几分神似。
紫茵:初次见面,和慧你好!最近我和吕嘉有个对话,谈到中国歌剧职业化的问题,他特别提到你的成就和荣誉,还说你是迄今为止唯一在世界六大顶级歌剧院担任主演、真正称得上成功的华人歌唱家。
和慧:我和吕嘉相识很早,2005年我们就开始合作了。在维罗纳,那里是我去意大利落脚的第一个城市,1998年第一次去进修就在维罗纳,2002年第一次去面试也在维罗纳。
维罗纳歌剧院对于我有着非常特殊的意义。2005年我首演《图兰朵》的柳儿,歌剧协会给我颁发“最佳首演奖”。从那时到现在,我每年都会应邀在那里演出。2006年他们请我唱《托斯卡》,2007年是《托斯卡》和《阿伊达》,2008年是《托斯卡》和《蝴蝶夫人》……差不多每年两部戏,《阿伊达》是维罗纳每年必演的剧目,我从2007年开始每年固定在“全世界最大的露天歌剧院”唱《阿伊达》。一个纯自然声、不带扩音的场地条件,要让总数超过一万观众在每个角落都听到你的歌声,歌唱家的功夫就是这样炼成的。
紫茵:你1998年在上海演《阿伊达》,应该享有中国女高音“阿伊达”第一人的荣誉。国内歌剧爱好者早就听说,你成了意大利或者是整个欧洲的“阿伊达”ON.1,风头盖过那些西方演员。现在你不止能以东方面孔演“蝴蝶”,威尔第经典歌剧女1号,基本全都演遍了吧?好想看到你主演《阿伊达》歌剧版的风采。实际上,你2012年8月领衔的国家大剧院与日本新国立剧院联合制作音乐会版,已经相当接近歌剧了。今年在国家大剧院纪念威尔第诞辰200周年折子戏音乐会和北京国际音乐节开幕式音乐会,又两次听你演唱《阿伊达》咏叹调,前者基本也是歌剧场景角色化表演。相比同台的外国大腕,你实在称得上光彩夺目毫不逊色啊!很多人听下来都竖着大拇指:和慧,真棒!和慧,最棒!你为祖国带来荣耀,我们都为你骄傲。现在是越来越明白了,西方人为什么把你封为“第一”阿伊达。因为,你的阿伊达,征服了西方世界。
和慧:啊?哦,还是因为阿伊达先征服了我,我才会想方设法一步一步努力去接近阿伊达的世界……今年纪念威尔第,斯卡拉歌剧院请我过去唱《阿伊达》,总共九场,我唱六场。这个演出季结束,我在舞台上唱这个角色,应该是已经达到了125场。
在首场演出结束后,斯卡拉歌剧院总监敲开我的化妆间,很兴奋地说,他们年年都演《阿伊达》,这九年来米兰人总在说三道四不满意,今天终于成功了!很多老戏迷本来又准备来喝倒彩,结果却在“阿伊达”谢幕时疯狂欢呼喝彩,他们都心满意足了……这次是斯卡拉有史以来第一次邀请亚洲人担任《阿伊达》女一号,我前两年在那里唱《托斯卡》也是空前的。
紫茵:好遗憾不在现场!其实,2008年第一次听你唱威尔第《命运之力》的《请赐我安宁》就被惊到了!那次应该是德意志歌剧院带着你回来?第十一届北京国际音乐节开幕式音乐会,马蒂亚斯·弗莱姆尼大师指挥。
中国很少有你这样抒情兼戏剧的大号女高音,非常珍稀可贵。你的嗓音,宽度、厚度、密度、力度,全都有。丰满又结实,洪亮又圆润。关键是技术又好、技巧又高,你太会唱、太能唱了。我特别喜欢你的弱声,非常美!高超精妙的声音控制力,那么轻柔、那么细弱,可是,那么清晰、均匀、圆实,那么富于穿透力、感染力、表现力。听过那么多从国外回来的女高音,还是感觉你,意大利范儿,最正;Bel canto味儿,最浓;威尔第劲儿,最足。
和慧:在欧洲,我作为威尔第女高音,《托斯卡》演得最早;《阿伊达》演得最多,还有就是《蝴蝶夫人》。演《托斯卡》已有五六十场,《阿伊达》和《蝴蝶夫人》两部歌剧都超过百场。
从2002年在意大利拿到第一份合同、帕尔玛歌剧院的《托斯卡》开始,我老老实实唱了十年歌剧。世界“六大”恐怕不止吧。维也纳、斯卡拉、巴士底、慕尼黑巴伐利亚、汉堡、科隆、大都会、罗马、佛罗伦萨、萨勒诺的威尔第歌剧院,等等重要歌剧院,基本都唱过女主角。而说起“第一次”,很有点儿“戏剧化”。帕尔玛是威尔第的故乡,他的“乡里乡亲”全都内行,观众是出了名的严苛挑剔。我曾亲眼见过这种场面,一位意大利青年女高音在演出时,观众不满意就开始起哄。好紧张啊当时!如果我上台他们也起哄,那该多可怕!我特别认真投入排练,演出那天下面观众特别安静,演出结束时掌声非常热烈,我成功了!
应该说,在歌剧艺术成长的路上,我走得还算比较平顺。这一切,要感激我幸运地遇到了一个经纪人Giorgio Banat。想当初,我二十多岁、声音还不错,又刚获了奖。但实在没有更多歌剧演出的舞台经验。一个女孩子初来乍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你和人家文化背景不同,学习环境不同,语言还不过关,在意大利,谁敢轻易把角色给你?真的是困惑多多、困难重重,在国内根本想象不到!Giorgio Banat他是一个特别有爱心的音乐家,曾经在意大利威尼斯凤凰歌剧院当过艺术总监,弹得一手好管风琴。他认定我是一个人才,所以一定要帮我。他把我当女儿!他给予我的帮助,太多、太大了,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经纪人的职责范围。
Giorgio会弹意大利经典歌剧所有的伴奏音乐,总是先给我挑一堆毛病,再带我去找Coach上课,最后带我去面试。一个一个歌剧院唱,总监异口同声说我声音真漂亮,但是用不用,他们们又是闪烁其词。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轮面试最后一站是帕尔玛,他们正在找“托斯卡”。而我第二天就要回国,行不行就是它无所谓了。我在台前演唱,他在幕后紧张,两个眼圈红红的……演唱完《为艺术为爱情》,经纪人和总监走到一边去交谈。然后,Giorgio过来跟我说,在他做经纪人的经历中,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听完一个演员马上就给一个角色。他很高兴祝贺我得到了“托斯卡”。
我记得2004年,《蝴蝶夫人》首演100周年。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给了我一份合同,演巧巧桑。那是德奥地区最大的制作,我们排练了五个星期。演完以后非常轰动,所有媒体乐评一致称好。他们说“和慧人们脑海里所能想象到的最好的蝴蝶夫人”。从那以后,维也纳每年都会请我过去演出,十年从不间断,至今,我是女高音的唯一一人。
紫茵:我听郭森说,现在欧洲歌剧舞台上的亚洲面孔越来越少。你却越来越抢手、越来越走红,真是一个奇迹啊。
原先你在国内参加比赛,成绩都不算理想?可是,你在外面接二连三获奖、获大奖,太令人惊讶了!重要奖项随便举例,在维罗纳因成功扮演《图兰朵》的柳儿获得2005年度“最佳首演奖”,又被评为2010年歌剧节女主角第一名。 2007年因成功主演《阿伊达》荣获威尔第歌剧协会颁发的本年度最杰出歌唱家奖“朱莉叶奖”;2010年在大都会成功主演同一角色,又获得意大利首届“奥斯卡歌剧金像奖”;2011年成为第一个荣获“伊利卡歌剧金像奖”的亚洲歌唱家。
和慧:在西方国家演西方歌剧,大多数角色和我们亚洲脸孔不一样。他们肯定更愿意让我们去演柳儿啊、巧巧桑啊这样的东方女子。但是,在舞台上,只要你张开嘴巴亮出嗓音,你就是歌剧里的那个角色,观众还会顾忌你的国籍吗?他们更在乎你的声音和表演是否符合歌剧人物,你是否能用你的艺术感动他们。而对于舞台上的我来说,舞台下面灯光熄灭一片黑暗,你是欧洲人还是亚洲人,全都一样了。
今年赶上威尔第诞辰200 周年,正好也是1913年创建的维罗纳歌剧院100周年。我又荣幸地成为6月至9月威尔第歌剧节的“第一女主角”,开幕式歌剧《阿伊达》A组,《游吟诗人》首场演出,还有威尔第《安魂曲》,威尔第庆典音乐会……在维罗纳演完《阿伊达》,那边媒体乐评就用了“无可挑剔”,“完美的和慧”这些溢美之词。
实际上,所有人都在说我“好”,我自己还给自己挑一大堆毛病呢。在艺术面前,我永远都是小学生的心态,永远都不会对自己说满意。2007年,我和伊万·安古埃罗夫指挥斯洛伐克广播交响乐团录制了首张专辑,全是我最喜欢的威尔第和普契尼歌剧选曲,德国OEHMS唱片公司出版发行。可是,现在我自己都不愿意再去听那张唱片了。你们听了说我唱得“好”,可这“好”也是应该的呀。我这十年,一刻都不敢停下来。从2002年以后,很少会一年休息二十天以上,我的休息日都在上课。可以说老老实实、踏踏实实跟人家学。在世界一流的、顶级的歌剧院,我有最好的老师啊。他们不是在学校、琴房面对学生的老师,而是在舞台面对角色的老师。所有合作者都是我的老师,最好的指挥、最好的导演、最好的搭档,他们都会帮我挑毛病。所有人挑完了毛病都才进入排练,正式演出还能不好吗?
你听国家大剧院纪念威尔第“折子戏音乐会”,且不说那三个外国人嗓音如何如何,但歌声唱出来里面的“意思”绝对正确,“味道”绝对正宗。这就是我们要向他们学习的重点。
紫茵:我两次听你在国家大剧院唱《假面舞会》,2012年5月和2013年9月两个版本两组阵容。上一次你和戴玉强在俗称“B角”的中国组,而A组两个老外首演当晚表现差强人意,有观众在下面喊“换和慧!”你听见了吗?我为《人民日报》和《歌剧》杂志写文提及,“和慧饰演的女1号称为全剧最大亮点。只要阿米莉亚一上台、一开声,恰似一道彩霓划过天宇,令人神往、迷醉。”《如果能摘到那种草而忘掉他》,这首著名咏叹调,你唱得真好!所以我说“和慧用高度艺术化、高度角色化的演唱,将女主人公复杂纠结的内心世界,精微细致地展现出来。”国内乐评一致认为,《假面舞会》因和慧的出现,提升了国内歌剧表演艺术的水准“标尺”。
有意思的是今年NCPA版“假面”,和慧排在国际组,你是第一个在国际组挂头牌的中国面孔。可能呼声太高太响了吧?感觉你的戏又多磨出些光彩,演得更熟稔活络,唱得更精细圆融。好过瘾啊!
和慧:最后那一场我是硬撑着唱的,因为身体出了点小状况,(笑)。演员就是这样,你签了合同,观众买了票。你除非倒下了,否则,只能上去演、上去唱。我非常珍惜每一次上台的机会,何况又有十年没在国内舞台唱歌剧,《假面舞会》是我回国演出的第一部歌剧。可以说,国内没有一个机构像NCPA用这样的方式做歌剧。他们请来的导演乌戈·德·安纳,欧洲最棒的天才导演。你看,他不仅做导演,舞美、服装设计全是他,天才!毫无疑问,乌戈的东西就是一个“美”字,他绝对不搞以“丑”为“美”的东西。
最近这两年回来演出机会比以前多了,最高兴的就是我们的歌剧观众相当年轻化。但我也发现国内声乐界的有些年轻人,怎么还在“执迷不悟”?音乐上比较随便草率,不太注意对风格的正确把握,甚至谱面上的基本要求都做不到,想怎么唱就怎么唱,好像只要有漂亮的高音一切就OK。唉!我刚出国的时候,曾经也出现过这些问题。开始参加排练,还有太多的随意性,不够严谨细密。真的,我说过很多次,还要说、还在说,我出国十年学到最多的就是:照着谱子演唱。音乐的个性、自由都是相对而言,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一样的“指纹”。但你的角色,要求你必须按照谱子上所有的音符、文辞,速度记号、表情记号、强弱记号演唱,再根据不同的指挥、导演要求进行合理合度的调整变化,否则,自由无度就变成放任自流。实际上,专业和业余的区别,就在于你是否“严谨”。
紫茵:你后面这段话,郭森曾表明过同样的意思。她也说,我们的演员总是“差不多”就行了,很不严谨。吕嘉说得更直截了当,他认为,有些演员本来唱的很差,还不认真,自己也不懂得下去用功。他们对音乐、对艺术缺乏基本的尊重,重要的是对自己的不尊重。所以,中国歌剧职业化任重而道远,还差得很远。看来,这是你们在海外打拼多年的共同感受和成功经验。
听听你们怎么说,国内年轻人可以少走一些弯路。
和慧:应该说,艺术的领悟力、感受力、表现力,这些都是上天赐予你的礼物。有时候,大家可能都在努力,但是,可能达到的高度还是有所区别,甚至天壤之别。
我出生在安康,陕南的一个小山城,人不多、地不大。爸爸妈妈,一个是医生、一个是老师。他们都不唱歌,但都爱听歌,喜欢文艺。我家四个孩子个个嗓子好也都喜欢唱歌!我能走上声乐专业学习这条路,其实挺偶然也很简单,根本没有什么成名成家的理想啊愿望啊。我18岁进了西安音乐学院,第一次听歌剧《波西米亚人》,根本听不懂意大利语在唱什么,可是我却泪流满面……我跟王真教授和旅意男高音歌唱家饶余鉴先生学习声乐,很多年只一门心思钻到技巧里,声音、声音,好像除了声音还是声音。真正是在出国以后,突然开窍了,嗓子好和唱得好,两回事,差好远。声乐艺术,艺术不光要好的声音,更重要的是文化、是语言、是感悟、是灵性。什么叫专业化、职业化,我到了意大利的歌剧院,全明白了。
我特别想对国内的年轻人说,要想做一个国际化的歌唱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热爱”。一定是真正的热爱,而不只是有一点兴趣、有一种冲动。真正吸引你的应该是艺术本身,而不是艺术家头顶的光环和荣誉。只有“热爱”才是支撑你能够坚持走下去的惟一的内在动力。如果有一天,你对音乐散失了热情,那么,所有的困难,你就克服不了。艺术这条路,你根本无法走下去。我还想说,我,和慧就是这么纯粹简单,声乐艺术在我的生命中,她是阳光和空气,是一种生存的心理需要;如果我不歌唱,生命就没有任何意义。
中国不缺好声音,歌唱者缺的是对歌剧音乐文化的深度理解。我希望声乐学习者,千万不要只专注于声音,好声音还得有好的语言,好的音乐。好不好,一定是由语言和文化来决定的。有些年轻人、包括有些已经成名的歌唱家,他们模仿能力强,跟着唱片还学得挺像。可是,那就是皮毛。你不了解、不理解歌剧里的文化,重要的词句轻描淡写就过去了,那音乐的内涵呢?意思对不对?风格正不正?味道纯不纯?你知道吗?不知道。一个好的歌剧演员,最重要的就是你要知道你在唱什么、你该怎么唱。所以要去学习别人的语言,法语、德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你学得越多就懂得越多。你不必过多考虑歌唱技巧问题,考虑越多解决越难。只要把音乐理解透了,高音自然而然就带出来了。单为声音的声音,只会让发声变得更加困难。别把自己变成声音的奴隶,而要去做声音的主人。
现在欧洲歌剧舞台上中国人确实不多,真正成功者也是凤毛麟角。我相信,十年以后,肯定会“冒”出来一批优秀的中国歌唱家。
紫茵:这次在中国爱乐乐团2013/2014新乐季节目册上,看到你为第十六届北京国际音乐节开幕式音乐会写的[名师导赏],全是为纪念威尔第、瓦格纳准备的作品,余隆担任指挥。你,实在太忙了!这样飞来飞去……
和慧:这就是我的生活啊。曾经还接过一个月一部新戏、三个月连续演出的合同,经常是昨晚演出,今天飞走,明天排练,后天又演出……或者,在维罗纳演完《阿伊达》,又去维也纳唱《托斯卡》,再去科文特唱《蝴蝶夫人》……越演越兴奋,就是这样。现在,我已经适应并享受这样的生活。
很多人都问我,你这么能唱,难道从来就没有压力吗?实际上,压力就是一种动力。真正的压力来自你的内心。那次在美国大都会演 《阿伊达》,因为现场直播,所有演员都很有压力,我肯定也不例外。祖宾·梅塔在佛罗伦萨指挥这部歌剧时,票全卖光了,只能在几十家电影院直播现场演出实况,所有观众买了电影票来看《阿伊达》,所以压力也非常大。
既然选择了音乐、歌剧,你就是在和“上帝”对话、和“缪斯”对话,这就意味着,你的人生非常孤独。要在欧洲唱歌剧,我就得远离祖国、家乡,亲人、朋友。要做职业艺术家,必须放弃普通人享受的乐趣,必须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必须付出一般人不肯付出的代价。
今年我还一直特别忙,要忙到年底了。最后的四季度,10月,北京国际音乐节开幕式,意大利都灵的威尔第《安魂曲》,国家电视台录播;斯卡拉演出季,一直延续到11月;12月还有柏林第德意志歌剧院的《托斯卡》……我的演出合同已经签到了2015年以后。
紫茵:早听朋友说你在自学油画?最近看到几幅风景,真的很不错!好有感觉啊你,无论构图、色彩、光影,你的笔法,简炼自然、纯朴流丽,好像自成一派。如果不知道这是“和慧画作”,可能还以为出自哪位专业画家之手呢。看来,你在意大利不止歌剧艺术硕果累累,还又捎带手顺便多“偷”学了一门技艺。
和慧:意大利不仅有卡鲁索、芭托莉,还有达芬奇、安东尼奥……这个国家,文化艺术传统非常深厚,“世界遗产”位居世界第一。音乐、绘画,意大利出了多少世界级大师啊。我喜欢参观博物馆看画展,这些奇珍异宝都是文化的重要有机组成部分,而且和歌剧艺术一脉相承。所以,艺无止境、学无止境。我想说,“美”的东西,谁会拒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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