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报马勒 - 马勒与世博会的故事

1900年6月巴黎世博会举办之际，马勒以指挥家的身份率领维也纳交响乐团到巴黎演出，据当时报道反响十分热烈。这是他在上世纪初的首次亮相。遗憾的是，当时马勒没有上演自己的作品。据说是他自己不愿意。

　 　也许是一种因缘，冥冥中的眷顾。时过境迁，在马勒诞辰150周年之际，2010年的上海世界博览会上，终于传出了马勒的声音。5月17日晚，捷克共和国 开馆日，捷克国家剧院芭蕾舞团在这里倾情上演《马勒D大调第一交响曲》（部分），我有幸进入世博中心大会堂红厅观看了这部现代舞版《马勒第一》的世界首 演。

这个舞蹈版的马勒没有华丽的舞美，也没有乐队现场伴奏，有的尽是现代舞演员那无声 的激情。时尚，感性，通过视觉美让人重新领略马勒的魅力。虽说这是艺术总监彼得·祖斯卡特地为上海世博会所创的属于新古典之风的现代芭蕾，却没有一丝迎合 大众之意。蜷缩在音乐中的马勒，在朦胧的灯光下，尽情地奔涌着、倾诉着……分寸中有许多深刻的情感溢于言表。

　 　祖斯卡想表达什么呢？马勒当年之所以坚持不演自己的作品，大概就是因为他不相信人们能够理解他的音画之风。他常说自己的音乐“是未来生活的先现音”。他 的学生勋伯格也说马勒的音画就似预示着未来人的生活情趣。如果说像上海世博会那宏大而又宽广的气派给人心底留下了强烈的印记；人们心宇中的音画期许某种强 大的乐符来解构并尽情演释，那么，在某种意义上，马勒的音乐就能表达我们内心深处的这个初衷，而我们也会在不经意间因聆听和观赏而走入他的音画世界。祖斯 卡正是从马勒的这层音画感入手，有形之于无形，通过舞蹈形体来凸现马勒音乐中所表现的现代人的多重情感。可见立意之深。

　 　也许正应了那句欧洲谚语：“是捷克人，就是音乐家。”我在想祖斯卡本人就像音乐家。只有深谙马勒之道，才会有上海世博会上这个精彩的马勒之版。也许是捷 克人生来就有的某种忧郁特质，随着《马勒第一》第三乐章的进入，演员显得愈发纯情而富深情。这个慢乐章是诙谐的，忧隐的。现场从演员的神情到肢体，颇能感 受到梦幻般的乡愁意味。就像捷克馆里的那个由黄金铸成的著名雕塑——《黄金之泪》所象征的，忧伤中不乏内里的强悍。

　 　马勒在天之灵应该感到欣慰了。随着新世纪的进入，他的音乐，特别是《第一交响曲》，已作为某种时尚和礼仪的象征，超越了地域和种族，在今天世界上的各种 人文盛事上演出，其中的深意自不待言。无疑，马勒之乐反映了我们当下人的多重情怀和梦想。也印证了他当时的预言：“我的时代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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