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著名指挥家蒂勒曼的离去

2009年7月30日第154期《爱乐者》

柳 逊

   唯正兄近日在新民晚报发表了一篇文章《蒂勒曼与慕尼黑乐团出现裂痕》，其中讲到德国著名指挥家蒂勒曼与慕尼黑爱乐乐团的合同在2011年到期后，不再续签。起因是蒂勒曼在与慕尼黑市政府延长合作期的谈判中，“要价”过高，让慕尼黑市政府无法接受他提出的在新合同得到“对客席指挥曲目的否决权”这一要求。结果双方的谈判毁于一旦。

    对于广大的乐迷来说，这自然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蒂勒曼作为当今国际乐坛最具影响力的德国指挥家，带领慕尼黑爱乐乐团走出低谷，重新迈入世界一流行列，有目共睹，令人钦敬。蒂勒曼在忠实而又创造性地演绎德奥作品方面的非凡造诣和功力，我们也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2006年金秋，蒂勒曼率领他的慕尼黑爱乐，在上海乐迷的殷殷期盼中，登上了上海音乐厅的舞台。那是怎样的一个辉煌之夜呵！我们不仅记住了这位德国人从右边进入舞台的别出心裁，记住了在观众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中，他兴奋地、孩子气般地蹦上指挥台加演返场曲的情景；更记住了他在指挥理查·施特劳斯的《死与升华》、勃拉姆斯《第一交响曲》时，让音乐发出的那种深情悠长的呼吸，将每一个细节的魅力铺展到极致而带给我们的心灵感动和震撼！我们明白了，他为什么被誉为“小卡拉扬”；欧洲舆论界将其称为卡拉扬、伯姆之后最杰出的德奥指挥家，他确实当之无愧！

    慕尼黑爱乐乐团因为切利比达克的去世，已经蒙受了一次损失。继任的詹姆斯·莱文让慕尼黑爱乐迷失了方向，是蒂勒曼让他们重振雄风。用唯正兄的话来说，“找回了切利比达克发扬光大的以布鲁克纳作品为中心的德奥专项和自己的传统音响”；难道，慕尼黑爱乐再要蒙受一次损失？因为蒂勒曼的离去，他们会再一次变成迷途的羔羊？蒂勒曼与慕尼黑爱乐就像一对你有情我有意的爱人，却因为一些意外的因素，而不得不无奈地分手。这，也许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印象之中，蒂勒曼与所在的乐团（歌剧院）发生摩擦，已经不是第一次。多年前，他还在柏林德意志歌剧院音乐总监任上时，就因与剧院新任总经理齐莫曼产生矛盾愤而辞职，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此次，蒂勒曼又跟慕尼黑爱乐乐团不欢而散，诚如唯正兄所言，“这是一个三败俱伤的结果”——蒂勒曼失去了一个可以让他继续大展宏图的平台；慕尼黑爱乐失去了一位帮他们扭转颓势、节节上升的不可多得的优秀指挥；慕尼黑的听众则在切利比达克之后，又失去了一位令他们心神激荡、给他们带来美的无限享受的伟大的音乐家。虽然，现在离2011年还有两年时间，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但芥蒂既已出现，要想去除又谈何容易！

    不过，蒂勒曼与慕尼黑爱乐谈判破裂一事，从另一方面给了我们一些启示：即蒂勒曼尽管在当今世界乐坛地位显赫，他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和要求；但慕尼黑市政府也有自己坚守的底线，这条底线当是他们长期管理慕尼黑爱乐、与历任乐团总监打交道时形成和遵守的规则，规则面前人人平等，任何人没有超越的特权。也许这是德国人严谨和刻板的体现，却也是远离人治、保证事业良性发展和繁荣的前提。对急于走国际化道路的中国的交响乐团来说，是否可以从中借鉴点什么呢？

    2006年金秋，慕尼黑爱乐在沪上的那场音乐会结束后，笔者和几个朋友曾兴奋地议论：蒂勒曼与慕尼黑爱乐的下一次申城之行将是什么时候？现在看来，在可预见的时间内，蒂勒曼与慕尼黑爱乐再度造访的可能性不大了。不过，这也给我们留下了另外的想象空间，就笔者而言，我殷切期待着，在不久的将来，蒂勒曼能率领柏林爱乐或维也纳爱乐，抑或别的德国一流乐团再度来到上海，让我们再次感受他那摄人心魄的艺术魅力。

    我们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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