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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楠 Xie Nan 小提琴家 |
时间:2016-04-28 23:57 音乐周报 徐丽梅
4月17日,小提琴演奏家、中央音乐学院教授谢楠与杭州爱乐乐团联袂,精彩演绎了中国经典作品小提琴协奏曲《梁山伯与祝英台》。当晚,谢楠的演奏出神入化,有柔情似水、峰回路转也有高潮迭起,荡气回肠、催人泪下。
从悲剧意味到羽化升华
十几年前,谢楠第一次与中国国家交响乐团合作这部作品之后,得到了观众与业内人士的一致赞赏,从那以后,她经常与各大乐团合作演出这部经典。据中国爱乐首席陈允回忆,当年谢楠在西安音乐厅、武汉琴台音乐厅演奏这部作品时,现场观众屏息静气听得如痴如醉,全场安静得一根针落下都能听见。2002年,她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奏这部作品,同样获得巨大成功。
最初,谢楠按照西洋作品的规格来演奏它,精确自如、见棱见角,而后,她对这首作品的理解融入不同时期对情感与生活的体悟,经历了从青涩到成熟的过程,内涵越来越丰富,有业内人士评价,《梁祝》好像“长”在她身上了,甚至称她为“蝴蝶女王”。谢楠自己分析,“在年轻时演绎这首作品,体会到的是封建礼教导致的爱情悲剧,而现在从中品味出更多的东西,比如,超越死亡的永恒,羽化的自如与升华。”
有些观众感受到,当晚的演奏,谢楠将更多的民族文化与气韵融入到当晚的演奏中,她的技巧已经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地表达自己内心突然迸发出来的灵感与火花。
从假小子到小提琴魔女
谢楠生长在一个艺术氛围浓厚的家庭,父亲是广东省歌舞剧院的长笛演奏家,姐姐也从小学习小提琴,邻居几乎都是音乐家、舞蹈家。3岁时,一位叔叔给她做了一把巴掌大的小提琴,她非常喜欢,每天吱嘎吱嘎地拉个不停。4岁正式学琴,5岁拜广州交响乐团的朱雄震老师开始专业学习,“朱老师对基本功的要求非常严格,如果一首练习曲练不好,这一年就要一直练。姐姐性格比较柔软,下课之后经常哭着走出来,而我总是背着琴骄傲地走出来。”
那时的谢楠留着很短的头发,喜欢和男孩玩儿枪、爬树,从来不玩儿洋娃娃,她的脾气很冲、很有闯劲,俨然一个假小子。不过,谢楠练琴很自觉,小朋友叫她出去玩,她总是说:“不行!练完琴才可以出去。”
9岁的谢楠已经登台演奏门德尔松的《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同年,她获得广东青少年音乐大赛第二名。
谢楠上小学四年级时,中央音乐学院来广州招生,可是当天正好停电,录音机只能用电池维持录音,尽管谢楠现场的演奏非常好,但录音效果很糟糕。回北京之后,专业老师听了录音之后都不打算录取她,负责现场招考的黄圣音老师据理力争、费劲口舌才帮她渡过了录取这一关。
“我在参加招生考试之前认识了林耀基老师,他认为我是个好苗子,他表示,以后我考进中央音乐学院附小就可以亲自教我。但是,那时的制度不允许大学教授教附小学生,林老师争取了多次也未能如愿,而其他老师认为我太挑剔,都不敢教我,经过一波三折,最终黄晓芝老师愿意教我。而我没有辜负黄老师,第一学期就得了全班第一名。”1986年,14岁的谢楠在北京首次举办的国际小提琴比赛中获奖,开始崭露头角。
跟随黄晓芝老师学习了五年后,黄老师主动提出让谢楠师从林耀基。“林老师要求特别细致、严格,他知道我很贪玩,经常和同学一起出去看电影、吃饭,回校时为了避免让林老师认出来,我总是缩到同学的自行车后座上,蒙着头巾,但是林老师还是会认出我,让我第二天早上8点就去他家练琴。”谢楠笑言,林老师把她当作自己的孩子,在生活上也非常关心她。16岁那年,在她准备参加维尼亚夫斯基国际小提琴比赛期间,林老师耐心地陪伴她练琴整整三个月,给予她悉心的指导。
在这次国际大赛中获奖使得谢楠在音乐圈里倍受关注。她的演奏充满激情,风格火爆热烈、变幻莫测,因而被称为小提琴“魔女”。
从追求完美到享受舞台
谢楠的性格有豪爽、奔放,也有细腻、敏感。
“从附中到研究生,林耀基老师教我的时间最长,对我的影响也最大。”谢楠认为,林老师对她今后确立对学生严格、细致的态度有潜移默化的影响。
在美国南加州大学音乐学院深造期间,谢楠幸运地跟随另一位大师级教育家、正宗的德国小提琴学派传人爱丽丝-勋菲尔德学习。勋菲尔德教授每周主动找谢楠上课两、三次,经常为中国学生安排演出,甚至自己出钱支付钢琴伴奏的费用。“她乐观、豁达,对物质上的要求降到了最低,她吃得很简单却可以充满热情地上一天课。这对我很有启发——一生奉献给音乐其实也可以很开心。”
留学期间,谢楠看了很多歌剧,经常参观博物馆,“沉浸其中才可能深入了解西方的文化艺术,我很喜欢雷诺阿等大师的绘画,这些不同的艺术形式仿佛开启了脑子里的某个通道。”她总结, 在国外深造的一大收获就是对音乐风格的重视,所谓“风格”很大意义上表现为对声音的敏感,比如,不同时期的作品有不同的声音,就好像每个人说话或者唱歌的声音都不同;即便是同一个人,伤心的时候、高兴的时候声音也不同。“我对学生的要求也因此更高了——对一首新作品,要先做对,即正确把握整体的风格再看技术细节。”
谢楠从她的先生、单簧管演奏家范磊身上学到了放松心态,“他在演出前每天只练习两个小时,从不过度紧张,而我以前可能太在乎、太过于追求完美,我希望上台时拉出的每个音符都是最好的状态,所以总是把自己累得半死,其实完美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大师也有出错或者身体状态不好的时候。现在的我可以接受不完美,不再纠结于偶尔的瑕疵,更加享受舞台上自我释放、自由发挥的快乐,珍视与现场观众互动所产生的火花。”
谢楠的严格使学生们既喜欢又有些害怕,不过,当了母亲之后,她的性格逐渐变得柔和、包容,她自己形容就是“泪点特别低、特别容易被感动”。学生们欣喜地说,谢老师没那么凶了。“结婚生子之后,我觉得自己更洒脱了,很多问题看得更淡了——如果过多地追求音乐以外的东西就不纯净了。”
谢楠认为,学音乐的人像苦行僧——教课、演出、教育孩子,处处都是磨练与苦修的机会,“现在每天忙得没有自己的时间,只有练琴的时候是完全面对自己,而上台演出则是一种宣泄与自我救赎。特别期望独自来一趟不带琴的、发现自我、说走就走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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