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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16 08:58 外滩画报 盛韵
文/盛韵
这是一出歌剧双城记,两个城市都以亲民的票价提供高水平的演出。其中的矛盾曾令两家剧院公司都陷入困境,然而伦敦的英国国家歌剧院扭转乾坤,如今获得叫好声一片,而纽约城市歌剧院却病入膏肓,很多人担心这一季演完便没有下一季。
今日纽约城市歌剧院公司的大部分问题,都曾经光顾过英国国家歌剧院。然而纽约的偏狭却导致它从未想过向伦敦学习,汲取伦敦的成功经验。
英国国家歌剧院由丽莲·贝丽丝(Lilian Baylis)创建于1931 年,这位心高气傲的老处女在预算会议上会不惜下跪以寻求指导。其史上最高点是二战结束6 周后本杰明·布里顿的《彼得·格莱姆斯》世界首演,以及上世纪80 年代人才济济的时期——指挥马克·艾尔德(Mark Elder)、导演大卫·庞特内(David Pountney)和总经理彼得·约纳斯(Peter Jonas)合作推广了一种当代歌剧风格,很快便成为瞩目焦点。
当时,莫扎特《魔笛》的海报是一个裸男,身上缠着巨蛇。家庭喜剧《韩塞尔和葛瑞塔》(Hansel and Gretel)变成了心理惊悚历险,办法很简单,让同一个歌手扮演妈妈和烤小孩吃的女巫。1993 年,约纳斯移师巴伐利亚国家歌剧院之后,英国国家歌剧院出现了一次财务黑洞,尽管有政府背景的艺术委员会“保证其平稳过渡”,公司仍陷入了长久的危机。制作《耶努发》时,剧院用了一位毫无经验的舞台总监,把排练搞得一团糟;而女音乐总监希安·艾德华兹(Sian Edwards)则被音乐家策划的一次小起义给赶走了。挺有才干的总导演尼可拉斯·佩恩(Nicholas Payne)因为没有共享信息而被董事会调走,继任的是一名纯朴的爱尔兰人肖恩·多兰(Sean Doran),其简介的最大亮点就是在澳大利亚珀斯组织的一次音乐节。
董事会主席马丁·史密斯(MartinSmith)是一位位高权重的投资银行家。他为公司带来了数百万英镑的捐款。不利的一面是,他把艺术家当成自己的职员,公然声称音乐总监保罗·丹尼尔(PaulDaniel)是在“管理商业中的音乐部分”。丹尼尔辞职后,多兰的一位澳大利亚老乡奥莱格·卡泰尼(Oleg Caeteni)顶替了他的位置。多兰在冷清的票房中惨淡离场,艺术委员会发出警告:如果继续赔钱,公司就关门大吉。
再来比较一下纽约城市歌剧院的困境。该剧院于1943 年由纽约市长安东尼奥尼·拉·瓜迪亚(Antonio La Guardia)建立,票价仅售75 美分。剧院在备受敬爱的朱利乌斯·鲁德尔(Julius Rudel,1957-79)和贝弗利·希尔斯(BeverlySills,1979-88)治下达到巅峰。剧院致力于培养本土新人,上演美国歌剧,促进公共讨论。希尔斯本人是一位杰出的歌唱家,她不懈地筹集资金、用心维持演出标准,使她成为了不可多得的管理者。纽约城市歌剧院是人民的歌剧院,在这里,你不用大把花钱或者穿着隆重,也能欣赏到美妙的歌声。
城市歌剧院的麻烦肇始于董事会草率地决定从林肯中心搬去“9·11”后重建的“零点”。即将退休的保罗·凯洛格(Paul Kellogg)被比利时花孔雀杰拉德·莫蒂埃(Gerard Mortier)代替,此人曾担任萨尔茨堡和巴黎歌剧院的总监,花钱如流水,爱铺张摆阔。莫蒂埃抱怨紧张的预算,最后不但让歌剧院群龙无首,财务状况也暴露无遗。
歌剧院公司的主席苏珊·贝克(Susan L Baker)曾是高盛集团的一位金融分析师,她应对莫蒂埃出走的策略,就是从达拉斯歌剧院挖来了一位新人乔治·斯蒂尔(George Steel)。41岁的斯蒂尔如今要面对1100 万美元的亏损,还有从2001 年的5100 万美元缩水到现在的300 万美元的捐赠基金。他用5 出歌剧草草拼凑了一个演出季,其中有克里斯托弗·阿尔登(Christopher Alden)导演的新版《唐·乔万尼》,还重演了雨果·维斯高(Hugo Weisgall)的《以斯帖记》(Esther)。明年的财务状况更是雪上加霜,因为贝克和她领导的董事会决定停演整整一季,以便扩大剧院的乐队池(英国国家歌剧院2003-04 年重修音乐厅时,一直让主建筑的施工等到演出季结束)。贝克下台的呼声越来越高,她临时搬来的救兵斯蒂尔也没有交到什么朋友。现在,城市歌剧院如果能够向英国国家歌剧院学习,也许为时未晚。
扭转英国国家歌剧院15 年混乱、三场持久危机局面的,是一位节衣缩食的新主席弗农·艾利斯(Vernon Ellis),他有胆量雇佣一位30 出头的音乐总监爱德华·嘉德纳(Edward Gardner),就连对过渡阶段的管理团队也格外用心。第一次久违的成功是与纽约大都会歌剧院联合制作的安东尼·明格拉的巨献《蝴蝶夫人》,以及约翰· 亚当斯的核弹史诗《原子博士》(Doctor Atomic)。
明年,英国国家歌剧院将有12 部新制作,包括里盖蒂的《大骷髅舞》。歌剧院公司已经囊括了皇家爱乐协会的所有歌剧奖项,今年又创下了票房新高。那么,纽约城市歌剧院也能反弹吗?在看到英国国家歌剧院的复兴后,我相信纽约可以从中学到三课。首先,不能裹足不前。拯救歌剧院的唯一办法就是花钱制作大胆的新剧。即便它们不成功,也造了声势。第二,多即是少。剧目越多,就越可能吸引更多观众和更广的捐赠基础,从而减少亏损。第三,只要大法官不发话,就还有戏。英国国家歌剧院靠艺术上的成就避免了关门大吉,纽约城市歌剧院也应该找到一位不怕失败的董事长,一位敢冒险的艺术总监。
作者为英国著名乐评家、《旗帜晚报》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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