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Overview
2010-05-09 16:00 新民晚报 许锡铭
《树之脉》作曲者安承弼
编者按
“上海之春”之际,在上海大剧院上演的法国广播爱乐乐团音乐会上演奏了一首我国作曲家安承弼写作的一首现代音乐作品《树之脉》,却引出了两位资深乐迷的 两种截然不同看法,或许正代表了台下听众的两类不同反映。我们在此将两篇文章同时刊登,相信读者能从中找到自己的代言人。
复杂与简单
每年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的主旨之一就是力推新作品,今年依然如此,其中有一场郑明勋指挥法国广播爱乐乐团的音乐会,除了拉威尔的作品,上、下半场还各演 奏了一部当代作品:安承弼的《树之脉》和陈其钢的《二黄》。在听安承弼的《树之脉》之前,笔者先看了节目单的介绍:“《树之脉》意为木、石之脉络,是存在 于材质中既抽象又具象的线条。它在韩语中意指一系列流动物体与光纤的共鸣,也意味着震动、波纹、网状结构和水中波浪相互干扰的状态……”这似乎不是在写音 乐,而是物理学的论文了。笔者本来想把全部的介绍文字都抄录下来,但估计读者可能没有耐心看完,而现场的演出给人的感觉是,听这样的音乐真累啊,剧院里除 了充斥着“乱七八糟”的轰鸣、咆哮、嘶叫的音响外,还能感受到什么呢?如此复杂深奥的音符语汇和配器,似乎不是在听音乐,而是在做音响实验。
想申明的是,笔者曾对当代音乐非常热衷,多年来听了不少新音乐。但坦率地说,能听得入耳的作品少之又少,并从中发现了一个问题,即一些音乐家将艺术和科 学搞混了。在艺术和科学两大领域中,艺术关乎人们的精神,科学关乎人们的物质。虽然它们之间的某些元素可以转化,但本质和大体是不变的。就像科学不是万能 的,艺术也不是万能的,音乐更加不是万能的、包罗万象的。音乐很难去做力所难及的事。音乐的长处还是在于表现人的精神世界,人的灵魂。当代音乐可以在作曲 技巧和表现手法上丰富多彩、各显其能,但关注的本体是不能变的。音乐,还是应该回归到自己的本体上。
接着听陈其钢的《二黄》,是个极大的反差。《二黄》很简单,也很安静,它运用了京剧中的“二黄”旋律素材而孕化、展开……钢琴(由郎朗独奏钢琴)一开始 轻声细语的静谧而又冥想般的独奏,再辅以大提琴声部的对应和共鸣,再转换到中提琴独奏、小提琴独奏、乐队的协奏、高潮、最后再回到钢琴轻声细语般静谧的叹 息……确如陈其钢所言:“一种情绪,一种远远的、如烟的感觉。”整首作品素材简单,但音乐语言并不单调,韵味独特,流淌出一种淡淡的感伤和怀旧之情。相比 《树之脉》,《二黄》就显得很简单。但这样的简单却很入耳,能动人心弦,能让人听了再想听。任海杰
抽象脉动之交响
十年前,我参加了爱好摄影的朋友们组织的抽象摄影沙龙,玩起抽象这一前卫艺术。我们发现,在生活的周围,在石纹、木纹、水纹、水果蔬菜的剖面、纷乱的灯 火中,常常显露精彩的抽象的结构,这一切正是创作抽象照的拍摄对象。多年来,我们渐渐揣摩出了欣赏抽象画面的要领,那就是远离具象,只讲究点、线、面、色 诸要素组合而成的美。这是一种无序美,隨机美。抽象美可以是纯粹的形式美,也可以表露一种感情。就拿大剧院前厅那幅抽象画来说,它纯粹由色块组成,毫无具 体的形态。你说它表现了什么?那红与黄渲染了绚丽,那浓重的紫色透露了高贵,那不正是高雅艺术具备的气质?
拍摄了抽象照,读懂了抽象画,我开始寻找音乐中有没有相当的作品。啊,终于我在巴托克的那首《为弦乐、打击乐和钢片琴而作的音乐》中找到了点、线、面和 色的组合。分成两组,十个声部的弦乐,勾勒出线条和面。断续音的打击乐和钢片琴,播洒着点。音乐正是表现了一种随机的抽象美。无独有偶,顾忠伟先生也在巴 托克的弦乐四重奏中找到抽象的“凌乱美”(见4月11日本版)。不过,巴托克写作这些曲子之初衷,也许并非展示一个抽象画面。
5月2日晚,郑明勋执棒法国广播爱乐出演上海大剧院,音乐会的闪光点当然是郎朗的钢琴。然而使我产生惊喜的却是那首开场曲——毕业于上海音乐学院的旅法 作曲家安承弼写的《木之脉》。我终于找到了一部直接描绘抽象纹理的音乐作品。作曲家正是要表现木、石和水中之脉络、点块、震波、纹理以及它们相互的交织和 干扰。乐曲一开始,我即被吸引。奇妙多彩、光怪陆离的声响,编就出一片起伏绵延的多层面织体。虽然无法吟唱出它的旋律,却分明听得出光影构成的波纹的呼 吸,时空的涨落,还有那缤纷的碎片彩点的散落和冲击,营造出一种无序中带着有序,随意拈来随机而成之美感。我整个身心被这壮观的音响卷入,随乐飘忽游动。 这正是我和摄影朋友们多年追求的抽象在音乐中的再现。许锡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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